午時的陽光溫柔地輝映在彩色的窗紙上,在帳幔的再次間隔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彩暈,朦朧而美麗。
李磐掐了掐自己的臉,摸了摸玉麵觀音挺拔小巧的鼻子,順勢滑過她的唇,下頜,直到長長雪膩的脖頸,豐滿的胸前,甚至在那略微鼓脹的地方捏了捏。
端莊明麗的服裝,嫵媚騷蕩的玉人,被迷蒙光線襯托,無限香豔遐想。
波蕩星眸,烈焰紅唇,豐盈飽滿,花苞嫋嫋綻開,迎風顫栗,渴望著狂風暴雨的滌蕩和沐浴!
玉麵觀音,李香玉,不是我強迫你,而是你誘惑我!
管你是間諜還是女流氓,健康還是啥子,老子都認了!麻痹,美女裙下死,做鬼也風流!大不了讓組織處理我一個生活作風問題。
李磐將她抱緊了,臉頰上親了一口,驀地站起,向近在咫尺的床幃衝去!
“站住,站住,您要幹什麼?哎呀,大爺,您要那裏去?”門外的了樓梯上,忽然傳來了兩個姑娘驚訝的呼喊。隨即,一陣焦灼密集的腳步聲就踏響了。
“我找玉麵觀音!”一個男人憤懣的聲音。
“可是,大爺,我們香玉姐姐有事脫不開身呢,您稍等片刻啊。”追隨的領班姑娘的聲音,殷切地勸慰著。
“不成!這玉麵觀音太不像話!居然放我的鴿子!哼。”那個男人,中氣十足,聲音清朗,用比較生硬的京城官話說著,末尾,則露出了嶺南的口音韻味。
李磐愣住了:“康有為?”
玉麵觀音欲思瀲灩,柔媚風情,沉醉癡迷,忽然被李磐驚醒,略微思索,奮力地掙脫了他的懷抱,跳將下來,側耳再一傾聽,外麵,康有為和那裏領班的姑娘吵將起來,聲音格外清楚,回頭,玉麵觀音將李磐緊緊地一摟,吧的吻了一口,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豐滿處:“小哥哥,你等等我啊,姐姐是你的,絕對賴不掉!”
這似水柔情,熾火烈焰,真誠急切,絕對沒有虛偽作假的成分,由不得李磐抗拒,不過,他迅速調整了情緒,攬了她的腰肢,大踏步向著外麵走來,順便將屋中帳幔掀起,由著調琴的那位姑娘衝上來挽結。
“你?”玉麵觀音不解地看著李磐。
李磐嘿嘿一笑,幾乎拽著,和她一起趕到了門外。
“外麵是誰在大聲喧嘩啊?”深深的走廊上,廊柱林立,雕梁畫棟,無數的遮蔽帳幔,營造出曖昧深重的意境,而且,絲竹之聲雖濃,卻沒有一個看客出來。正因為預料如此,李磐才敢大膽拋頭露麵。
“你?”
門外果然是康有為!
三十餘歲的康有為,已經沒有了剛下碼頭,駕臨聽書場時的端正自負,也沒有了街頭被搶劫時的驚慌失措,而是理直氣壯,憤憤不平,一手撩起腰際的袍子,一手握緊揮動,好像要和誰幹架。
看到李磐,康有為驀地僵住了。
李磐看著康有為吊炸天的嘴臉,掃視著玉觀音迅疾地拉了一下衣服的褶皺,將手一拱:“康先生!”
康有為的臉形在迅速地變化,扭曲,最後,敏銳地變現了笑臉,曾經揚起來的拳頭,已經順勢放下,另一隻手抬起來,雙手一抱,畢恭畢敬:“這位回疆的大哥!恩公!幸會幸會!”
“啊呀!你們認識啊?”玉麵觀音本來很是尷尬,為難,現在,驚喜地看了看兩人,玉掌輕拍:“太好了!太好了!”
“康先生,您怎麼來在這兒?”李磐詫異,同時略微有些不滿,帶著戲謔和譏諷。
麻痹,要不是你個狗頭,老子都開始擼美女的褲子了!
“我?”康有為尷尬萬分,欲言又止,囁嚅半天,額頭上冒汗,就是沒有下文。
不管怎樣,神仙胡同就是賣笑的歡場,等同於京城的八大胡同,玉香閣再高雅檔次,也是妓院!你不是全國聞名的學者文豪嗎?晚清的第一大公知啊!要是現代,微博第一大V杠杠的!你來這兒走動?就算風俗業在晚清合法,官員和文人出入青樓,名聲就好聽嗎?
玉麵觀音卻轉了臉兒,回頭對李磐笑道:“這位大爺別生氣,一會兒小女子再給您唱曲兒解悶,其實,康先生確實約定在先的,也不能全怪他。”
李磐見她為康有為開脫,也沒有生氣,青樓行院嘛,來的都是客,全憑嘴一張!
在揣測玉麵觀音動機的時候,李磐忽然想到,哦,對了,康有為,嘿嘿。
作為機靈鬼搗蛋包,學生時代的李磐絕對不會老老實實地坐下來讀書,倒是對那些曆史獵奇的聞人秘史挺感興趣的,《名人傳記》還是什麼裏,不是講了麼?康有為是中西文明衝撞形成的怪獸,他倡導西學,力行君主立憲體製,卻又抱殘守缺,內聖外王,忠實衛道於很多的文化傳統,甚至是陋習,這人風流成性,處處留情,先後娶了六位妻妾,五十多歲上,還拐了一個美洲的華僑小姑娘!喔呀,名副其實的風流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