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得意忘形(1 / 2)

張宗禹的住處就在土崗下,一個狹小的三角形狀、木架柴草搭建的窩棚,很像小船的風帆,裏麵連床也沒有,就是一個麥秸堆,一褥子一被,破舊而潔淨,遠不象他邋遢的衣褲。窩棚外有地上挖掘的灶火,有小鐵鍋等簡單生活用具,有米麵,蘿卜等。這就是一個田園守望者,或者是苦行僧。

“梁王殿下受苦了!要不,您遷往樂陵?”蘇求道感慨地看了看窩棚,說。

“不行,老孫家於我有救命之恩,幹娘的忌日不過三年,我不能走,而且,南麵不遠就是徒駭河,是我撚軍萬千兄弟慘烈捐軀的地方,我的哥哥,弟弟,兒子,我的……”張宗禹的淚水再次落了下來:“我不走,一輩子守候著他們!”

“梁王。”蘇求道無語。

張宗禹眺望著南麵天地渾然相接處,久久地凝視,臉上的悲憫氣息,深深地凝結,褶皺的臉皮,枯萎無光,好像一道道扭曲的褐色溝壑。

“徒駭河啊徒駭河!徒駭河!”張宗禹低聲的吟哦著,突然激憤地大吼一聲,右手和寬大破舊的袍袖一抖,一股強勁的罡風激射而出,所過的灌木叢,頓時枝折葉飛,翩翩而入迷蒙雲靄的空中,幻化作了一片枯黃的蝴蝶,漸漸消逝。

這麼強勁的法力,確實是高手啊。

以李磐的眼光,覺得張宗禹的武功和道法,也相當高明,不由得肅然起敬。失勢末路的英雄,也是英雄!

“梁王殿下,我帶這幾個人來,也是想請您好好調教!”蘇求道指了指李磐和劉之舞,又指指喜兒和九姨太:“她們可以給你做飯,漿洗衣服啥的,”

張宗禹看看李磐,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不過,轉瞬即逝:“不,你們先做些飯菜吃了,夜間就遠處村裏找一地方睡覺,我還得運算未來時勢,不錯,我現在也覺得這孩子不是正主,不過,將來的修為功名,當遠在你我之上。可惜,數十年之後,華夏的正主是誰呢?”

李磐很想告訴他這個曆史常識,可惜,自己絞盡腦汁就是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隻有依稀記得一個毛字,一個湖南湘潭,就再也沒有痕跡了。有一想,縱橫中國的牛叉人物,還有幾個,時間也不短的,還有一個什麼……也想不起來了,隻記得一個禿頭油亮的上半身模糊印象,隻記得一個蔣字,為了擔憂張宗禹這衰弱的身體無法支持強大的運算勞動,毫不猶豫地講了。

“都在南方?無發?兩人?”張宗禹難以置信地盯著李磐:“你怎麼算出的?莫非真如孔探目的消息,你受天地靈氣氤氳,能測知未來天機?你有大相師的奧妙能力?”

李磐想不到幫人也可以把自己陷落進去的,測算?怎麼測算?鬼才知道怎樣計算。

別說計算未來,就是小小的數據計算,已經累得現代人使用了千萬億級的計算機係統了……為什麼這個我還知道一點兒?

“梁王殿下,我是猜測。”李磐直言。

“哦,也許你是對的,我說呢,九九重陽之日,我連卜三卦,測得三個字都是無,還是在洪門天師的幫助下,共同運算的呢!縱然我的本領太差,洪門天師的道法應該很高的,無,無什麼呢?是華夏將來無主?還是無……哈哈哈,也許是你說的,真龍天子頭上無法,哈哈哈,又是一個和尚!”張宗禹如癡如狂地思索著,猜測著。

驀地,李磐想到了個毛字的人形,模糊的麵容,神采奕奕,不怒自威,頜下沒有半根須發。這不也是個無嗎?

張宗禹一開始測算,就忘記了眾人,蘇求道無法,隻得吩咐做飯,九姨太雪白幹淨的手腕,戴著鐲子,卻急忙去做飯,喜兒也幫著忙,蘇求道讓李磐劉之舞等退到一邊等待。

等什麼等?李磐借著小解的機會走了出來,在岡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無聊,鬱悶,所謂的撚軍英雄居然是個老瘋子,太煞風景了。

沒有事情,肚子就餓了,看看周圍曠野深邃,窪地寂靜,隻有遠處才有農人忙碌,就奔馳過去,將三十米處的紅薯地裏,刨出了一窩紅薯,胡亂撚去了泥土,卡擦卡擦地吃了起來。

紅薯鮮嫩水潤,甜度一般,連吃三根兒,正在大快朵頤,背後一雙小手伸過來,攏過他的前額,同時香風撲鼻而來。

“喜兒?”李磐也不撥拉她的手,看都不看,展臂一撈,包攬了她的腰,想到她臉色病得黑青,絕對要討她喜歡,所以,強勁地收攏了手臂,將她抱在懷裏,兩隻魔爪也肆無忌憚地揉搓。

“嗚嗚嗚。爺,是我!”九姨太鮮嫩的臉龐出現在李磐的麵前……她的紅唇剛被李磐狠狠地吞噬。

李磐趕緊放了她,連連咳嗽著,有些惱怒:“沒事攪合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