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興奮地蹦跳著鼓掌大笑:“好!好!峰兒哥哥打得好!打得好!”
她知道哥哥兼愛人的威力,雖然看不見他的影蹤,那些清兵好像中了邪魔一樣倒黴,禮花綻放一樣地從地麵馬背上騰空而起,也知道,就是他!
九姨太握緊了拳頭,驚喜地尋找著:“他在哪裏?在哪裏啊?爺,小冤家!”
不知到為什麼,她對李磐有一種天生的好感,在馮府被扼殺的少女情懷,被一個野蠻粗魯、複仇心切的少年再次激發起來,那種尷尬的春色場麵,讓她對拘禁了她三年青春歲月的馮大官人一場憤懣,也對他一往情深,難道是年齡的相若?還是陽光少年的謙謙君子氣質?她不得不承認,在依賴糾纏著他要跟隨的時候,真的不全部是被馮家大奶奶作為罪魁禍首之一嚴懲的恐懼……
幾天以來,她幻想過各種各樣的場麵,都是以他為中心的。
可是,她也知道,她是肮髒的破舊的柳絮一縷,再蘸這麼出色的玉麵郎君,絕對是癡心妄想,可是……
李磐噗通一聲,趴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身上滿是鮮血。
喜兒和九姨太驚呼一聲衝上去,左右抓住了他的手,“哥哥?”“小爺?”
李磐趕緊一骨碌爬起來,搖晃著手,對兩個女人表示,自己很安全,很好,沒事兒!
太耗費體力了,在急速的閃爍過程中,他感覺自己的精力體力被一個巨大的洞穴抽走了,那些飛馳而來的滿清騎兵,在撞擊他的時候,產生了巨大的壓力,呼呼的風聲,好像一堵無形的牆壁,排山倒海地壓迫過來。他鼓足勇氣竭盡全力才勉強支撐下來。
滿地的傷兵,躑躅的戰馬,折斷的毛瑟步槍,橫七豎八的腰刀,軍官的紅纓頭盔,士兵的青色暖帽,甚至,幾匹戰馬的脊背上,還馱著幾門短管的西洋田雞小炸炮。
稍事喘息,李磐就跳起來,向前麵跑去。
距離最近的兩名車夫,還在地上癱軟著,用手觸摸心髒位置,幾乎沒有脈動,翻開眼皮,瞳仁已經放大擴散,唯一的生命特征遺留,就是下意識的手腳震顫。
蘇求道還活著,已經蘇醒過來,強行支撐著身體,對李磐笑。他的一條小臂鬆軟地耷拉著,沒有任何控製性,左腿膝蓋處嚴重外翻扭曲,折斷處血泉噴湧。
“好孩子,你真行!真行!”蘇求道說完,哇的一聲突出了一大團血水。
李磐趕緊攙扶著他,保持者姿勢,以免亂動使折斷處疼痛和第二次損害。“姥爺,您能支持嗎?”
“能!”蘇求道看了看遍地的清朝殘兵,尤其是那兩個昏倒的黃馬褂大內侍衛,格外開心:“想不到劉之舞這樣的青幫流氓,還有一把刷子!圖海賴塔都是清廷帝皇派門下的後起之秀,厲害啊。”
“姥爺,您等等,我給你固定胳膊和腿,然後一起走。”李磐對於這種傷殘的場麵,有著豐富的措施閱曆。
“別,我先告訴你幾句話,是梁王殿下吩咐的,你給我記著!”蘇求道嚴峻地盯著李磐。
“好,姥爺,我記著!”李磐被他慈愛和威嚴交替的長者之風熏染,感受到了溫暖的親情,是一種久違的情誼,現在,他更多的是龍峰兄弟的記憶和感覺,對這一點兒,感觸尤甚。
“三句話,一,臨清城附近,是清廷韃虜的鳳眼所在,你修煉大成以後,要想方設法將其堵塞,二,你無路可走時,應該去找洪門天師,他能幫助保護你,三,不要忘記了撚軍十萬兄弟們的血仇,不要忘記了修煉。”蘇求道的話被他劇烈的咳嗽打斷了幾次。
“知道了!”李磐急忙給他捶脊背,希望理順內裏的氣血。
蘇求道又講了臨清有清廷國脈之一鳳眼的原因:“滿清韃子毒辣陰狠,在多次入侵我大明腹地時,就險惡地將八旗陣法鎮壓在我中原的山脈和平原上,破壞了大明的國脈風水,臨清臨著運河,水勢旺盛,韃子就將此地埋設了他們的鳳眼玉石,鑿開了玉泉眼兒,以開拓滿清韃子的水勢氣運,撲滅了大明的火勢……”
“嘿嘿嘿,小蠻子,你好快的身手!”一個聲音忽然陰狠地說著,隨即,灑出了一團黃色的煙霧。
李磐一眼瞥見,十數米外,那個圖海已經無聲無息地偷襲過來。
這個家夥的得意功夫是翻雲鬼手,確實厲害,那麼遠的位置,居然可以偷襲,那隻胳膊,本來是常人的粗細,忽然無限的扭曲伸長,一下子幾乎探到了李磐這麵兒了!
還是有些距離,這個麵目完全毀壞,好像帶著一個恐怖麵具的大內侍衛軍官,頑強地利用聲音測定方位,進行了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