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的各種物料都備好了,這次四天,新酒就釀好了。
朱炯這幾天盡量護著少東家,還不時的陪她說話,幫她排解,加上這批酒釀的十分順利,沒有一絲紕漏,隻要酒的問題解決了,酒坊保下來就有八成希望。就這樣,少東家漸漸地走出了恐懼。
第五天早上,眾人再次相聚當初那個出新酒的樓裏,當初劉三的屍體就是在這發現的,當然之前接觸過屍體的用具全換了,連深埋地下的大缸都是新的。
眾人都很緊張,馮四跳上前去,打開了導酒的竹管,又是一批琥珀色的新酒。
滿屋的酒香裏,眾人神色嚴峻,精神緊繃。
韓七爺親自帶領兩名手下來驗酒,先用銀針,又灑藥粉,再用火將一杯酒蒸幹後,分別檢驗酒杯和吸了酒蒸汽的紗布,最後還留了一瓶,要回去慢慢檢測。
刑部驗完,是東廠,不同於刑部,他們的方法簡單直接粗暴,走出三位公公,各自喝了三大碗。
最後是劉總兵,一名副將牽過一匹馬來,這馬很瘦很老,皮包骨頭,身上有幾處毛都掉光了。別說坐人了,半袋沙子都托不了,但這馬有一個好處,它嗜酒如命,能辨別天下的酒,連它也喝了半壇,一張馬臉醉醺醺的。
到這時,眾人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盡管如此,三位大人一直等到所有的酒都裝完了,並且派人協助劉老和夥計們將酒運入塔內酒窖藏好了,這才離開。
酒坊的人依然隻能在坊內活動,但是不再被人隨時跟著了。朱炯,少東家和一眾夥計,終於可以度過一個輕鬆的夜晚了。
脫掉衣服,少東家要好好洗個澡了,一舒這幾日的苦悶,泡在散滿花瓣的水桶裏,心情大好。
用絲巾擦幹白嫩的身體,對著鏡子整理著柔順的秀發,少東家突然很想為自己盤一個女性常見的雲鬢,一個她早就想盤的,而且按照目前的發展,用不了多久,她真的就可以盤了。
不知道他看到我雲鬢的發式,會不會喜歡,想到這裏不禁有些癡了,但她終究還是理了一個男式發型,必定現在她還是酒坊的少東家,也許不久後,她就可以做酒坊東家的夫人了。
躺在嶄新幹淨的床單上,少東家卻久久難以入眠,這幾日趴在朱炯懷裏夜夜安眠,現在一個人倒有些不適應了,滿腦子思來想去全是那個小道士,少東家隻覺得渾身發熱,頭腦裏思緒紛雜,更加難以入眠了。
這一夜,有很多人睡的很好,比如那些緊張了好幾天的夥計,而有人卻根本沒有睡。
一個黑影來到馬棚,那匹酒鬼瘦馬又喝醉了,正站在那裏睡的很香,突然有一股幽香鑽入了它的鼻子,讓它想起了少年時在草原上那些,往來如風,自由無羈的日子,那時有一匹棗紅色的小母馬,它奔跑的身姿如同草原上舞動的火靈……
這個夜晚,韓七爺也沒有睡,他正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一路飛奔,崎嶇的山路,加上濃重的夜色,在這匹馬腳下如履平地,一路上好幾撥手下守在路旁,警惕地望著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