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空,灰色的沙地,灰色的石柱,在這個完全灰色的世界裏,地上的那一灘灘血跡顯得那麼的鮮豔,紮眼。
猩紅的血液從人類武者的身軀內,汩汩流出,染紅了灰色的沙子。在這一名人類武者的周圍,橫七豎八躺在一片屍體,全部是人類武者,鮮血一樣從他們的屍體內向外流。放眼望去,方圓十幾米內,是一片醒目的赤紅。
還有兩名武者沒有死,背靠在灰色的石柱底部,絕望的望著散布在四周的上百名獸人。
在不久前,他們和地上的這些同伴們一同出來“覓食”,不想遇到這一支獸人隊伍。因為與獸人簽訂的協議裏有規定,“嚴禁傷害獸人。”在不敢抵抗的情況下,最終的結果是同伴們被屠殺,拳意被奪走。
他們兩人看了看凶殘的獸人,又看了看同伴們慘不忍睹的屍體,心頭燃燒起一股怒火。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傷害獸人?以他們這一支隊伍的實力,不弱於獸人隊伍,甚至還要更強一些。沒有協議的話,就不是獸人掠奪他們,而是他們掠奪獸人。
為什麼要簽訂那樣的協議?
同伴們在死之前怒吼著,充滿了不甘、後悔、怨恨,他們怨恨自己的不抵抗,更怨恨那些簽訂協議的四大組織。
“阿山,你殺了我吧,我寧願死在你手裏,也不願死在這群畜生手中。”
“小武哥,我……我……我不想再遵守什麼協議!我要殺,殺了這群畜生!”
獸人們吸收了人類武者的拳意後,將石柱圍了起來。他們讀懂了兩名人類目光中的怨恨,有獸人譏笑道:“殺我們?哈哈,已經晚了。你們這樣的人類,我們見多了。剛開始遇到我們,懼怕協議,就會四處逃散。你們心中會想,我隻要比同伴跑得快,就能逃掉。當同伴們一個個死去,隻剩下自己的時候,就開始後悔,反正結果是死,為什麼要逃,為什麼不反抗?”
兩名武者沉默不語,顯然被獸人說中了心思。
獸人繼續譏諷,“你們兩個跑的最快,在逃跑的過程中,一定聽到了同伴們的求救聲。還記不記得,有一個少女怎麼求救的。‘小武哥,阿山,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們。’聽到那樣的求救聲,我都心軟了,而你們呢,連頭都不敢回,一味的逃竄。真正殺了你們同伴的,並不是我們,是你們自己。”
“不要說了!”阿山雙手緊緊捂著耳朵,懊惱、悔恨、自責如洪水一般,將他吞噬。
“怪我,是我害死了他們,要不是我隻顧自己活命,他們就不會死。”小武哥眼神渙散,淚水奪眶而出。
獸人們哈哈大笑,很享受阿山和小武哥自責的表情。“有趣,太有趣了!卑微的人類,你們逃的這麼辛苦,我大發慈悲,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們兩人把那名少女的屍體吃下去,我就放過你們。”
“對,讓他們把自己同伴的屍體吃下去,哈哈。”
“快點去吃,不然的話,老子這就把你們剁成肉泥。”
小武哥猛然睜大雙眼,像一隻發瘋的獅子,怒吼起來:“混蛋,畜生,你們全都去死!”
阿山也瘋狂起來,提著手中的大刀,不顧一切的衝入獸人群中,“該死的畜生,全都去死!”
“明明拋棄了同伴,這個時候還裝什麼偉大!”一名洗髓第八層的獸人猛然上前一步,粗壯的雙臂甩出,抽打在小武哥和阿山的胸膛上,將兩人打飛出去。“你們要是不吃同伴,就等著死吧。”
“殺我們一千次,一萬次,也別想讓我們做出那樣的事。”阿山怒吼著。
“真沒趣,原本想好好戲弄你們的。”獸人們沒了興致,一同圍上來,準備殺了兩人奪取拳意。
就在這時,撲哧一聲,一名獸人的胸膛陡然炸開,一杆激射而來的長槍穿胸而過。長槍通體黝黑,槍杆與槍頭上,密布著優美的陣紋,散發著神秘與玄妙的氣息。
這是一件頂級利器,而且是最頂級的那一種。
長槍射穿獸人的胸膛後,斜插在地麵上,猙獰,可怕,如一隻嗜血的惡魔,散發著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機。
“黑槍,是黑槍!”一名獸人驚恐的喊著,渾身戰栗,仿佛見到了最可怕的事一般。
“難道是那個人?”洗髓第八層的獸人膽戰心驚,生出一股撒腿逃竄的衝動。
獸人們望著地上的黑色長槍,情不自禁的向後退,本能的遠離那一杆黑槍。希望不是謠傳中的那一杆,不然的話,獸人隊伍的數量再多十倍,也全都會死。
“會不會是那個人?”
“獸神啊,請您保佑您的信徒,千萬不要讓那個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