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偷襲!元尚屢經戰陣,經驗豐富,馬上反應過來,這是有敵軍偷襲。他大喊一聲,轉身已經抽出腰間大刀,看到敵軍離自己如此之近,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忽然,他看見自己的胸膛上插入了三支箭,胸前的肌肉像是給人狠狠地撕裂開來一樣的痛。這箭射入為何會如此深透如此痛,箭的形狀為何又是如此奇怪。元尚還沒明白過來,就猝然向後,栽倒在地。他想的沒錯,這箭是特製的,箭頭部位全是倒刺,不僅難以撥出而且有毒,雖不致命,但極難治療,非耿仲蕭關等是不能解的。這是陳子雲所思考的,致命毒箭太過陰損,但有毒性,使其難以治愈,在整場戰役中都無法恢複,還需人照料,可減弱敵軍的整體戰鬥力。
襲擊元尚的是耿仲,隻有三十多人,但隻在兩分鍾內,他們刀砍斧劈,幹掉二十多人,又迅速射完身上一壺箭,在澗口處造成一個真空地帶。兩邊的士卒發現有人襲擊,同時呐喊著向耿仲攻來,耿仲點了火往地上一扔,頓時火光四起,瞬時間,把澗口變成一片火海。原來這片地方的草叢和樹木上,他們早就傾倒了大量的燈油。
元尚被射死之時,劉謙正罵罵咧咧地騎馬站在土坡上,前方行軍的隊伍有些慌亂,又見衝天的煙花,接著,隱約見到火光,他大聲喝道:怎麼回事,去個人,把元尚給我叫回來!
這句話成了他的催命符。原來即使耿仲發出煙花後,蕭關也還在猶豫間,他實在看不出這幾個哪個更像是主將,按理說,主將的服色和盔甲與校尉們有區別,但劉謙偏生詭計多端,他又喜歡衝鋒陷陣,如果盔甲鮮明,太過顯眼,生怕在戰場上成了弓箭手的靶子。所以他平時衣著和校尉無異。
一開始,蕭關還以為隻是幾個校尉在駐馬觀察,因為這群人後麵連個打旗的都沒有。冒然出擊,殺幾個小卒太不劃算,他想再等等看是否會有大魚出現。但這人一出此言,必是主將先鋒劉謙無疑。蕭關果斷地將大手一揮,五十人披著偽裝,齊刷刷地從灌木叢中站起,在劉謙身後約三十米外,五十支短標槍,驟然出手。沒等土坡上的幾個人反應過來,連人帶馬被紮得透心涼。僅劉謙一人一馬身上就足有六、七支標槍,他的座騎還慘叫長鳴兩聲,而他則是當場身亡,倒也無甚痛苦,對一個戰場上的將軍來說,瞬間無痛死亡,算是個不錯的歸宿了。
一擊得手,不等對手反應過來,蕭關也帶人脫離了對手。
這時,兩邊澗口上,各有三十餘人,開始用刀砍斷藤筐,每個藤筐內裝有百斤石頭。每個澗口分別準備了一百個藤筐。藤筐滾落,當場砸死不少北魏士卒,死屍與石頭把道路給封擋住了。
陳子雲在鏡頭裏看的清楚,因為時間太過匆忙,來不及製作更多的藤筐,否則可以完全封住道路,那樣效果會更好。但這時劉謙和元尚已死,十餘名管事的校尉同時身亡,士卒們亂作一團,又無人指揮,各人隻顧自己逃命,哪會管道路是否封死?於是人馬擁來擠去,反而把澗道堵的是嚴嚴實實。山上一百多人,分散開來,居高臨下,使用早就儲備好的備用箭壺,每人三壺,一炷香功夫全部射完,澗道上擁擠的兵馬成了他們的活靶子,死傷慘重,哀號之聲不絕於道,讓陳子雲都不忍目睹。
還有五十餘人,此時早在混亂中剝下死去了的北魏士卒衣甲,悄悄地趁亂趕到了劉謙部隊的最後端,也就是輜重糧草大車隊。
兩萬多人的輜重裝了足有一百多輛馬車,不一會,最後麵的幾輛馬車著起大火,幾乎是所有馬的屁股上都被狠插了一刀。在馬匹的慘叫廝鳴中,輜重車隊像瘋了一樣,開始向前狂奔,正好遇上前麵的大隊人馬向後退卻。官道之上,兩萬多人來回奔跑,人馬車互相擁擠踩踏,加上蕭關和耿仲帶了人不停地放火放箭,隊伍愈發恐慌,死傷不計其數。
這一仗,是陳子雲首次率部的第一次實戰,也是蕭關和耿仲按照陳子雲的作戰模式進行的第一場作戰。
雙方的傷亡比是驚人的,陳子雲兩百人受傷八人,無一人身亡。而劉謙部兩萬餘人,主將副將身亡,校尉、隊長死傷大半,死傷逃散占了絕大多數,等元延明大軍到時,收攏殘部,隻剩下不足三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