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振聾發瞶,非常到位。田小暉敬佩地衝他點點頭。
吉傳幫卻緊張得臉如土色,笑得尷尬異常;“好,好,呂縣長,我們一定做到,一定照辦。我也知道你調來當縣長,但沒有機會認識你,我。”
他想趁機巴結呂愛民,呂愛民舉手製止他說:“我不要聽好話,我隻想看實際行動。呃,胡市長,今天就這樣吧,我們回去,時間不早了。”
胡隆偉說:“好,那就走吧。”
說著就在前麵走起來,他是今天的最高領導,他不走在前麵,誰也不敢先走。
吉傳幫追上來說:“胡市長,呂縣長,中午了,在廠裏吃了飯再走吧。”
那個低三下四的樣子,跟平時神氣活現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還是我開在前麵帶路吧。”田小暉對大家說。他坐進車子,調轉車頭往廠門外開去。
吉傳幫看著田小暉的車子開出去,臉上泛起一層可怕的殺氣,眼睛裏射出兩道陰鷙的冷光。
這層殺氣,兩道冷光,被細心的蔣欣怡發現了。田小暉的車子一開出造紙廠大門,她就擔心地對田小暉說:“田鎮長,你今天招來殺身之禍了。”
田小暉不以為然地說:“我不怕。不過,我要是為環保事業犧牲了生命,也是光榮的。”
蔣欣怡歎息一聲說:“我一直在為你捏著一把汗,你還這麼輕鬆。唉,我有點不舍得你,這麼年輕就犧牲。”
田小暉高興地說:“蔣鎮長,你還留戀我啊?我好開心哦。”
“誰留戀你啊?”蔣欣怡親昵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是環保事業,還有這個項目,都需要你呢。”
田小暉沉默了一會,認真地對她說:“蔣鎮長,如果我真犧牲的話,我有二件事,要請你幫忙。”
蔣欣怡愣在那裏不動。
“第一,我犧牲後,你要幫我關照一下我的父母。他們隻有我一個兒子,我還沒有結婚,就沒人照顧他們。”男小暉像真的一樣,說著遺囑,“第二,你要代我,把這個項目操作下去,要跟張晚秋搞好關係。”
田小暉沒有說完,蔣欣怡就頭一低,“哧哧”地抹起眼淚來。
田小暉往後看了一眼,驚訝地說:“蔣鎮長,你幹嗎呀?這隻是假釋,又不是真的。就是真的,你也不要哭,要堅強,啊。”
蔣欣怡聽他這樣說,就忍不住破涕為笑。她往後看了一眼,見後麵的車子比較遠,看不見他們車內的情況,就從後排站起來,將頭往前伸去。
她尖著嘴巴,在田小暉的臉上吻了一口,說:“今天,你的表現真好,效果也很好,我給你一個獎賞。”
田小暉用右手摸著被她吻過的臉,感到那裏還留著美女上司的溫濕和唇香,心裏好甜美。
開到農家樂,周德安把一人一份的土特產,都拿到餐廳的包房裏。凡今晚在這裏吃飯的人,一人一份,總共十七個人。田小暉留心數了一下人數,又看了一下禮品袋裏的東西,每份價值大約在兩千元左右。
周德安為了掩飾中途溜回來的尷尬,站在餐廳門口,對領導們解釋說:“我先回來,準備了幾份我們南陽鎮的土特產,讓大家帶回去嚐嚐。”
既賣到人情,又貪汙了多出的部分,所以他才這麼積極張羅著操辦的。
吃飯的時候,胡隆偉和呂愛民等領導借敬酒之機,給張晚秋他們打招呼。
胡隆偉說:“張總,趙董,希望你們再考慮考慮,除了造紙廠那個地塊,在另外三個地塊中選一塊,這樣就兩全其美了。畢竟人家已經投入了這麼多,讓他們停產,拆遷,傷筋動骨的,也不容易真正實施。”
張晚秋堅持說:“造紙廠二期擴建工程停建,把那塊地給我們,往南再延伸到山勢轉角處,我們項目的地皮就夠了。”
市發改委主任丘小兵,也站起來敬酒,再打招呼說:“問題是,他們的各種批文,都已經批下去了。再收回來的話,屬於我們政府違約,要賠償投資商損失的。”
張晚秋快言快語地說:“我就搞不懂了,這樣汙染的項目,怎麼就批下去了呢?”
一句話把所有與之有關的官員都噎得不輕,幾個收受造紙廠賄賂的官員,嚇得臉色頓變。
吃完飯,周德安就忙著把土特產,放進大家的車子後備箱。
張晚秋跟胡隆偉和呂愛民握手告別時,強調說;“胡市長,呂縣長,我們項目的第一選址,就是造紙廠二期工程那塊地,你們研究決定一下吧。我們等你們答複,可以等一個月時間,然後再決定怎麼操作下去,好不好?謝謝你們盛情接待,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