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欣怡不緊不慢地說:“上次土特產禮品,我們鎮上總共支付了三萬元錢。費主任在上次送給我的報銷單上,把這三萬元錢,放在另一筆十二萬元的開銷中,讓我簽字的。我沒有詳問開銷明細,是我的失職。但費主任把幾筆賬混在一起,讓我簽字,不知是什麼意思?”
黨政辦主任費銀虎因為有老板的支持,盡管他被鎮長當眾發難,也臉紅發熱很是尷尬,但並不怎麼慌張。
他隻是淡淡地說:“把幾筆支出放在一起報銷,這是常事,沒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賬目上不是有明細嗎?隻要我們把這三萬元錢,打給了供貨單位,不就行了嗎?有沒有問題,你們可以調查。紀委陳書記不是在這裏嗎?可以下去調查核實。”
田小暉知道,他說話的火候到了,就提前說:“呃,說到這件事,我要先說一下。我已經下去調查了。因為時尚農業公司來人後,我去問周書記,還有沒有多餘的禮品,他說上次總共采購了十七份,全部發掉了。我就讓南山村自已去采購土牪產,正好讓他們問了一下上次采購禮品的情況。”
周德安和費銀虎的臉都白了,手也顫抖起來。
田小暉當然不會把薛思思幫他去調查的事說出來:“調查後才知道,上次我們發出去的土待產價格是每份一千元,總共發出去十七份,就是一萬七千元錢。而鎮財政上卻支出去三萬元錢,這顯然是不對的。”
“啊?”鎮委們都驚呆了,有人叫出了聲。他們都去看周德安和費銀虎。周銀兩人既尷尬,又緊張,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直恨無地洞可鑽。
周德安已無辭可辯,隻得拿眼睛去向費銀虎求救。費銀虎為了保住老板的麵子,把責任全部攬到自已身上,他極力平靜地說:“哦,這個呀,是總共有三十份禮品,還有十三份在我那裏。周書記是不知道,這個責任全在我。”
田小暉追問:“這十三份禮物在哪裏?”
費銀虎難堪得臉色鐵青:“在。在我家裏。”
“用集體的錢購買的禮物,怎麼不放在集體倉庫裏,而放在你家裏呢?”
平時十分傲慢,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的費銀費,這時也難堪得額上冷汗直冒。他翻著白眼,無言以對。
田小暉趁勝追擊說:“你一個人,想獨吞這十三份禮物?不會吧?”
他又把矛頭指向周德安。周德安恨得咬牙切齒,卻拿他沒有辦法。因為這十三份禮物,他拿了十份,費銀虎隻拿了三份。他的十份禮物,已經送掉六份,家裏隻剩四份。
為了保住造紙廠,那六份禮物,跟吉傳幫給他的五百萬元錢,一起送給了陳維辰等領導。當然錢隻送掉三百萬元,他截留了兩百萬元。
他現在最怕田小暉讓費銀虎馬上把禮物拿出來,那就完了。
真正的戰狼是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能致對方於死地的機會的,田小暉就是一頭真正的戰狠:“費主任,你說那十三份禮物,都在你家裏,你就把它拿出來吧。”
費銀虎嚇了一跳,馬上掉頭去看周德安。這個細節不打自招地暴露了他們合夥私分髒物的信息。
田小暉豈肯錯過這個致對手於死地的機會?他掉頭去看陳浩明:“陳書記,你是鎮紀委書記,會後就隨費主任,到他家裏拿一下禮品吧。”
費銀虎嚇得臉如死灰。周德安更是緊張得關著眼皮,不敢撩開來。連陳浩明也不安地動著身子,有些不知所措。
田小暉提高聲音說:“以小見大啊!陳書記,我建議鎮紀委,以這件事突破口,再查查其它賬目吧。”
費銀虎既心虛,又害怕。他氣急敗壞地伸手一拍會議桌,指著田小暉說:”田小暉,你太囂張了。你想幹什麼?想整人?“
田小暉反唇相譏道:“費主任,你急什麼呀?心虛了?害怕了?!”
費銀虎狗急跳牆起來。他猛地跳起來,伸手要來打田小暉。他與田小暉隻隔著一個人,是鎮計生辦主任姚玉霖。
姚玉霖目前還是中立的人,盡管心裏偏向田小暉,覺得他是對的,是個難得的反腐鬥士,但她依然害怕周德安和費銀虎的權勢,所以不敢偏向哪一麵。她趕緊站起來,退後去,嘴裏驚慌不安地說:“有話好好說,怎麼這樣啊?嚇死我了。”
她邊說邊拍著自已豐厚的胸脯。她的漂亮度跟沙小紅差不多,但年齡比沙小紅大了五六歲。組織委員沙小紅是周德安的情人,正在窺伺田小暉的副鎮長位置。但姚玉霖有沒有這方麵的情事,田小暉還不知道,他跟她接觸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