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打好電話,深坑的上麵就響起警車呼嘯而來的聲音。
田小暉一摸自已內衣的胸口,三級鞭還在裏邊,但手機沒有了。他對丁小剛說:“快幫我找一下手機,看是不是被李一陽拿走了。”
“怪不得,剛才我打你手機,一直關機,把我急死了。”丁小剛找遍這間屋子,沒有看到他的手機。他到另外一間屋子裏去找。剛走過去,就叫起來:“啊,師傅,這裏有頭野豬,好大啊。”
他的手機沒有找到。田小暉說:“李一陽的車子不知藏在哪裏?思思的包,應該還在裏麵,你去找一下,幫她拿回來。”
一會兒,有兩輛警車開到上麵的坑頂邊上,停下後有五六名警察迅速衝下來。帶頭的還是閔衛華,他衝進來一看,呆住了。
“綁匪呢?”他問田小暉。
田小暉說:“剛剛逃走了,但他的車子應該還在上麵的樹林裏,薛思思的包還在他車上。”
丁小剛朝外麵指了指說:“他是往那邊逃跑的。”
閔衛華看著床上的薛思思問:”她要緊嗎?打了120沒有?”
“打了,救護車應該馬上就到了。”田小暉說,“她幾天都沒有吃飯,身體太虛弱了。”
這時,上麵有救護車的聲音響過來,後麵還有更多的警車開過來的聲音。救護車先到,田小暉就從床沿上站起來,要把薛思思抱上去。
丁小剛對他說:“師傅,你的手腳行嗎?”
閔衛華問:“他的手腳怎麼啦?”
丁小剛說:“他剛才也被歹徒綁住的,你看,手腳上都是血印子。”
閔衛華一看,也驚叫起來:“啊?田鎮長,這是怎麼回事?”
田小暉有些不好意思說,閔衛華急著追問:“到底怎麼回事啊?”
田小暉搔著頭皮說:“我上了綁匪的當,他裝神弄鬼地嚇我,騙我。對了,閔所長,那個歪嘴巴李一陽說,這次綁架薛思思,也與吉傳幫有關。她的出行信息,是我們鎮政府裏的一個內鬼透露出來的。”
閔衛華眨著眼睛說:“是嗎?你有沒有把他的話錄音下來?“
“我被他從背後偷襲,打昏過去。手機被收掉,手腳被捆住,我怎麼搞錄音。”
“那,那不是又是你的一麵之辭嗎?”閔衛華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說,“等洪隊來了,我們對這座山進行地毯式搜查,一定要把他搜查出來。否則,你又死無對證了。”
田小暉心裏說,你看看,一說到吉傳幫和鎮政府裏的內鬼,他就開始為他們說話了。
有兩名醫護人員拿著擔架下來,要抬病人。可坑坡上的台階太陡,不好抬。田小暉說:“還是我來抱她吧,她是我女朋友。”
閔衛華說:“你抱得動嗎?你手腳上還有這麼深的繩印。”
“沒關係,我已經恢複了,可以的。”田小暉說著,就把兩手插進薛思思的身下,托抱起來,一步步往外走,然後往坑坡的台階上走去。
丁小剛跟在他身後,說:“師傅,你抱不動,我幫你抱一下。”
在台階上根本不能交換著抱,田小暉隻得咬牙切齒地堅持著抱到上麵,再把薛思思放在救護車上,對站在那裏的洪洪興兵說:“洪隊,綁匪李一陽是朝那邊山區逃跑的,希望你們把他搜出來。否則,有些事就又說不清了。”
洪興兵說:“田鎮長,你就賠你女朋友去醫院吧,搜捕綁匪的事,就交給我們來辦。”
田小暉就爬上救護車,隨車去醫院。到了醫院裏,醫生全力以赴搶救薛思思。田小暉給薛思思辦手續時,他們就開始給她吊鹽水。醫生經過初步檢查,說薛思思隻是餓昏,累傷,嚇懵,沒有受到內傷,外傷也不重。
田小暉辦完手續,交完錢,就靜靜地坐在薛思思的病床邊,守護著她。一瓶鹽水掛下去,薛思思蒼白的臉上慢慢泛起血色,有了紅暈。
薛思思的眼睛也睜開了,田小暉趕緊抓住她的手,給她以力量,然後又把嘴巴湊到她耳邊,溫柔地說:“思思,你現在在醫院裏,馬上就會恢複健康的。”
薛思思點點頭,掉過頭來看著他。看著看著,她的眼睛裏亮晶晶地湧滿淚水,慢慢從她俏麗的臉上掛下來。
“思思,你怎麼啦?”田小暉連忙伸出手去給她抹眼淚,“現在我們安全了,沒有危險了,你還哭什麼呀?”
薛思思聲音低喑地說:“我是高興,感激,才哭的。小暉,謝謝你,來救我。”
田小暉真想抱住她好好親一下她,給她以安慰、信心和力量。可是病房裏還兩個病人和家屬,不能這樣做,他就隻是用眼睛看著她,說:“思思,你是為了我,才吃這個苦頭的,我很內疚,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