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孤兒院我替喬伊把吵笑她是‘愛哭鬼’的人都打服後,喬伊便成為我唯一的朋友,而且大有誓死效忠我的意思,上學時我們也從沒離開過很遠,畢業後她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這麼多年她一直任勞任怨,把所有的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想到這兒我長歎一口氣,她說得不錯,如果她走了我的生活必然一塌糊塗。
看著街的上的人都帶著口罩行色匆匆,我不禁抬頭看了眼霧霾籠罩的天空,太陽就像是一盞慘白的燈,那種明媚得耀眼的陽光又已半月未見。
一年前霧霾還隻是偶爾出現一次,現在卻如家常便飯,偶爾哪天碧空萬裏才覺得奇怪呢。
我嗤笑,人類就快被自己的文明毒死了!車載電視不停播著保護環境的公益廣告,並有新聞說人類在建造空間垃圾站,打算用宇宙飛船把無法處理的垃圾送到太空——還真是大手筆,人類自己想上太空都是種奢望,垃圾卻要上太空了!
不管怎麼說,活著的人總是要活著,就算明知空氣中都是毒煙我也不能捂著鼻子把自己憋死,而在這種事情上大自然很公平,不管你是富豪還是乞丐都不能不喘氣。
公司裝有空氣淨化裝置,所以趁著上班時間,我覺得自己的肺還能得到些淨化。
“貝利婭,江北新區超市的報價表作好了嗎?”總監助理劉紅,一手叉著腰站在我身旁伸出另一隻手說。
我連眼皮兒都沒抬一下,伸手在桌邊那疊已經裝訂好的文件上拍了下,連一句話都懶得和她說,更連一眼也不想看她,走到哪兒都不忘擺poss,她以為走秀呢?
劉紅是設計部的總監助理,一年前大學畢業來到公司應聘得到這個職務。一開始我對她的印象還可以,長得秀秀氣氣衣著打扮也挺樸素,可是隻一年的時間就變得連她娘見了估計都認不出來了。
妝越化越濃,裙子越來越短,更讓我難以理解的是她還帶了副沒有鏡片的鍍金眼鏡框。公司裏的人對她的稱呼開始從劉助理變成了‘美女助理’,她卻完全沒有體會到同事們話裏的諷刺之意,反而沾沾自喜起來,於是把自己打扮得更加慘不忍睹。
劉紅對我的意見很大,因為我從不管她叫‘美女’——我一向不喜歡調侃別人,聽‘李小妹’說,她總是想挑我的毛病,向總監去告狀。
本來這份報價表中午交上去就可以,她一定是看我在發呆,所以故意來找我要的,可惜的是我雖然懶,但對自己的工作絕對會第一時間搞定——然後就可以休息。
我淡淡瞥了眼她扭得直撞過道兩旁桌子的屁股,心想不過是總監的私人服務員罷了,卻把自己當成個部門總管了。不過領導身邊的紅人兒,常常都會自以為是領導,殊不知沒有人會真把她放在眼裏。
劉紅狠狠地跺著她的鞋跟回到座位,我旁邊的‘李小妹’從隔斷探出半個頭來小聲說:“貝利婭,能幫我個忙嗎?我這個渲圖軟件又卡住了。”
我走過去看了一眼:“又趁著渲圖的功夫玩兒遊戲了?”
李小妹忙伸出手指:“噓!”然後露出他那靦腆的招牌笑容:“被你發現了!”
我熟練地點開運行程序,結束掉一堆遊戲程序和可以停止的電腦程序:“把圖保存一下,然後重啟。”
李小妹道:“是!”然後還不忘了拍馬:“貝利婭,你比計算機室人的厲害多了,要是他們來搞我這圖一定白渲了。”
我聳了下肩膀:“那你不如直接關機重啟。”
李小妹其實是個男的,‘小妹’是他的綽號,這也難怪,明明一個大小夥子,皮膚比女人白嫰,還有一雙實在不適合長在男人臉上的,圓圓的大眼睛,而且動不動就臉紅,笑起來總是抿著嘴。
我真心不喜歡這樣的男生,我不知道造物主為什麼總是這樣胡搞,既然分了男人、女人,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不男不女的!
每次看他笑我總有種想扁他的衝動,不過比起公司裏的許多人,他的個性算是比較可愛的了,所以時間一久,揍他的衝動便沒有了,隻在心裏拿他當姐妹來看——這樣我會舒服些。
手上沒有什麼工作,我對著電腦發了會呆,然後打開phothshop想把夢到的那個情景和那個美麗的女人畫出來。其實我很喜歡做夢,不管是美夢還是噩夢,也許是我現在的生活太乏味了。
有時候我覺得夢就是自己某一世的生活片段,或者是對未來要發生的事的某種感知。
常常剛發生的一件事我卻覺得似曾相認,我想那是因為我曾夢到過,而透過夢我又能對目前令我困擾的事做出選擇。就比如我不知道喬伊離開我時,我的心情究竟如何,但如果能夢見我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