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季寒抹去臉上的酒漬,拉了她坐到旁邊。這個女人,這麼些年還是沒有學乖,依然這麼囂張。“喲,生氣了。”她倒在沙發上,手肘撐著身體。衣領滑向一邊,露出鎖骨和半個肩頭。白皙的肌膚在曖昧的燈光下晃得耀眼。季寒低聲咒罵了一句,又把她拉了起來坐好。“真別扭啊你。”梅語笑不怕死的戳他前胸。簡文招呼著幾人端起了大杯紮啤,她站起來端起一杯,和他們一起幹了。沒人看見她的淚在她揚起頭那一瞬沒入發鬢。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方知情重。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了酒了味道,現在更知道了情的滋味。難道說這就是老天對她倔強的懲罰?從來都以一種遊戲的姿態去麵對人生,可在麵對自己真愛的人,她一樣是個傻子。愛了,分了。她完全無法忘記心上留下的痕跡。看不下去老公的為難,更心疼他的為難。她主動提出了離婚。她以為,就算是離婚,他也會在心裏記得她,記得她對他的好,記得她對他的愛。可是,他們離婚不過2個月,他就再婚了。再婚了……哈哈哈哈。多麼可笑的愛情,多麼可笑的婚姻。枉費她這五年的精心維護,枉費她這五年的忍氣吞聲。她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那個傻瓜。書上是怎麼說的?因為愛過,所以不會成敵人;因為傷過,所以不會做朋友。如果,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那麼能夠成為夫妻就真的是上天的恩賜。然而,當愛已成往事,唯有苦笑,愛情原來可以說走就走。輕輕擁抱一下回憶裏的溫暖,輕柔地凝視凋謝的溫柔。幹幹淨淨的離開,平平淡淡的放手。才是對彼此的一種解脫。她幹幹淨淨的離開了,平平淡淡的放手了。解脫了嗎?與其說解脫,不如說她成全了他,成全了他的家人,更成全了他的新生活。而她呢?她就該抱著回憶和痛苦在泥沼中掙紮?梅語笑喝完一紮啤酒,丟下酒杯如同斷線的風箏倒向身後的沙發。季寒眼疾手快扶住她忍不住訓斥:“想喝酒也沒你這麼喝的。”季寒扶著她坐下,她忽然把頭埋入他的懷裏,死死揪住他胸前的衣襟。他感到胸前的涼意,蹙起了眉頭。“哈哈,我終於把你喝倒了一次。哦耶~走走走,跳舞去,跳舞跳舞,慶祝慶祝。”簡文稍一愣神,省過來連拖帶拽拉著幾人下樓去跳舞。剩下兩人在沙發上坐著。季寒放在她肩頭的手漸漸用力。喧囂的音樂一曲終了,她在他胸前蹭了蹭,鬆開他,坐直了身體。“真是喝多了。”她略帶歉意的找著借口。雖然這個借口很爛。季寒沒有說話,拿起桌子上的紙巾遞給她。“沒想到你會這麼難過。”他以為以她的灑脫不會哭泣更不會如此傷心。可她就是這樣傷心的哭了。“難過?我隻不過是卸下了而已。”她帶著濃濃的鼻音回著他的話。理了理散亂的長發,挽起頭發,用發圈隨意固定。露出整張帶著幾分憔悴,帶著幾分醉意,帶著幾分解脫和訣別的臉龐。隨手拿起桌子上不知道誰的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煙霧中,她的眼神迷離。第一次見她哭的模樣,季寒不知道自己的胸口為什麼會隱隱作痛。特別是帶著涼意的那一片濕潤,簡直就像火在灼燒自己的胸口。“語笑。”他輕喚她的名。“叫姐。沒大沒小!”她回頭輕斥,曖昧的情愫在她的話中瞬間蕩然無存。“語笑!”他也來了脾氣,堅持叫她的名。“叫姐!”她掐滅手裏的沒吸兩口的煙芯。瞪著他。“我不是小孩子了。”他繃著臉。“那你也比我小,該叫我姐。”她駁回他的理由。“我是男人……”他申告自己的意圖。她根本就不給機會:“那也改變不了你比我小的事實,更改變不了你一直叫我姐的稱呼。”“你……不可理喻!”他氣結,她反笑了起來。“乖弟弟,認命吧,你這輩子隻能叫我姐了。哈哈。”她這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他一把拽過她,扣住她的後腦,凶狠地親向她的唇畔。他是男人,他是個男人!他是個成熟的男人!!為什麼她總是忽略這個事實,為什麼她總要將他劃在另一個陣營,為什麼她總是不認真的麵對他的存在!她踢打著他,揪著他的頭發。他一手就製住了她的雙手,壓在她的頭頂。小心避開她的尖牙利齒,在她的唇上流連忘返。“放手……”她殘缺的聲音沒入他的親吻裏,“放開我……”放開?門都沒有。“音樂停了……”她左右擺動著頭,躲閃他的唇。音樂停了?季寒驀地起身,扭頭,身後站了一排,表情各異的人。氣氛有些尷尬。“咳,我說……”袁申宇咳嗽一聲,一副我了解的表情,“咱換個地方玩吧。”“我看行。”一臉曖昧。“走吧。”垂涎……“上哪兒?”哥們,我挺你!“去看午夜場?”其中一人看了看手表,提出個建議。“我去開車。”一人拖了另一人先走開了。“我呢?”簡文從瞠目結舌的表情中回神,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一起走唄。”袁申宇拉著她的手臂幾乎是拖著她走的。“我日,你就不能慢點?有點憐香惜玉的心態好不好?”簡文抱怨著,她腳上9cm高跟鞋呢。“女人女人,嘴幹淨點好。”袁申宇勸道。“你管我呢,你又不是我什麼人。已婚男人不在本姑娘裝淑女的範圍以內。”簡文齊腰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擺動著。“我謝謝你。本人未婚!”袁申宇頭也不回跟她拌著嘴。像對歡喜冤家。梅語笑邁著醉貓步子搖搖晃晃在影院的門口抬頭望著一幅幅巨大的宣傳海報。上一次去電影院看電影是什麼時候?好像還在念大學。恍然,她已經這麼久沒到過影院了嗎?生活,生活究竟讓她放棄的是什麼東西?原以為安份的生活,安份的做好自己的本份。結果,她竟然在莫名之時已經被生活所遺棄。季寒拿著票過來扶梅語笑,入眼的是一個呆滯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