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書院的學生數量不少,但是相比之下,夫子數量卻不多,梁崇文便是其中一個,負責教授四書五經,是一名標準的書生。
由於書院學生都已經放假,夫子們也大都離開了這裏,但是也有幾個夫子平日裏就住在書院,劉山長和梁崇文都是如此,所以要找到梁夫子並不困難。
“你去找梁夫子?”
“你有意見?”
“隻是……”
“隻是,隻能你去,不許我去,是吧?”流離隨手牽了一條柳枝,然後鬆手,帶著柳樹都晃了晃,“還是說,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孟沉星忽然淡淡一笑,停下了腳步。
“怎麼?”
孟沉星理了理白色的衣袖。盡管剛剛看過現場,白衣上依舊一塵不染,倒是讓流離十分想把自己的髒爪子按在上麵。
“我隻是奇怪,在下有所隱瞞,難道姑娘不是?”
流離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一隻手偷偷扯上了他的衣服,“你這反應好像有點大吧?我說的明明是案子相關的事情,不知道孟公子想到哪裏去了?”
孟沉星不說話了,一轉身,又留給流離一個飄飄欲仙的背影,許久,道:“季姑娘……”
“嗯?”
“……前麵有水。”
“哦。”
孟沉星額頭青筋跳了跳,“可以洗手。”
“哦~”流離恍然,上前幾步回眸一笑,“多謝,不過不小心弄髒了你的衣服還真是抱歉啊。”
孟沉星很有氣度地回之一笑,頷首道:“無礙。”
等回去了一定要換掉。
“不過被你這麼一岔我差點忘記了,”流離甩著手上的水走了回來,“關於梁夫子,你真的沒什麼想和我說?”
孟沉星仔細攏好了衣服,生恐流離甩了水珠在身上,道:“今早我來的時候,看到梁崇文出現在現場附近。”
流離摸摸下巴,“他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做,表情驚惶。”
“明白了。”流離道:“所以你懷疑他。”
孟沉星沒有否認,流離也沒有發表意見。
沒多久,兩人就來到了梁夫子的家中。再見到二人的那一刻,他似乎有瞬間的失措,很快又鎮定下來,作揖行禮之後請二人入座。
梁崇文看上去與流離想象中的模樣相去不遠,看上去三十多歲,也是樸素的衣衫,身材偏瘦,看上去有些瘦弱。再看周圍環境,家境算得上清寒了,連招待客人都隻是再普通不過的茶水。
眾人終於都坐下了,孟沉星還沒開口,流離就十分自來熟的拉起了家常,上來便問:“梁先生可曾娶妻?”
開門見山,打了梁崇文一個措手不及。
哪有一個姑娘家上來就問男子有沒有結婚的?
梁崇文睜大了眼睛,一時竟沒反應過來,看看流離,最終把眼神轉向了孟沉星,這才道:“小人已有家室。”
流離看他這避諱的模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但是,梁崇文一定沒想到孟沉星竟然會順著流離的話題繼續說下去,“何不請梁夫人一同坐坐?”
流離又翻了個白眼。
一個大男人這樣上來就說我要見你老婆,難道就比她剛才的表現好到哪兒去?
顯然,梁夫子又是一蒙。
流離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直說了,我們就是來調查一下你的家庭情況的,所以還請尊夫人出來一見,哦,還有兒子女兒什麼的也都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