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情緒,孟沉星才道:“就擺出你最自然的姿勢就好,站在那裏。”說著,伸手指了指門邊。
“哦~”流離一副“我懂”的表情,俏生生地一門而立,一身月白色衣裙隨著半開的門內吹進的微風飄然起來,連裙帶的絲絛都跟著蕩起。
孟沉星表示滿意,就著手作畫。
流離在哪兒站著也沒什麼事情,難免無聊,就看著孟沉星,見不到畫紙上自己的模樣,卻能夠看清孟沉星的提筆落墨。
沒多久,還是有點無聊,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嗬欠,狀似無意地說起了話,“你這運筆方式倒是很有講究。”
孟沉星筆下不停,隻在抬頭看她的時候應了一聲,“嗯。”
流離絲毫不受他冷淡回複的影響,大約是為了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就自顧自說了下去,“就說這畫畫,不同的流派不同的師承在細節上都有所不同。我看著你這運筆方式,倒是想起來了一個有名的畫師。”
孟沉星還是一絲不苟地作畫。
流離繼續道:“就是當年的奇人,齊可久。聽說,他能夠用雙手同時作畫,誒,你能嗎?”
孟沉星沉吟片刻,“不能。”
“嘿,原來還是在聽我說話的嘛。”流離一笑,“你不能也正常,聽說齊畫師是唯一能夠做到的人,雙手作畫堪稱一絕,至今無人能敵。我想了想,也覺得挺不容易,先不說單純用左手作畫有多難,就說讓左右手同時來做一件事……”流離忽然停了下來。
孟沉星抬眼看她。
就看到流離的目光驟然璀璨起來,“左手!左手!”
孟沉星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方才他專心作畫,分心去聽流離的話已經不應該,當然沒有腦力去仔細分析,但是現在被流離一提醒,立刻就明白過來。
左手。
能夠用左手熟練做事的,並不一定是左撇子,也可能隻是單純在做某一件事的時候可以用左手,又或者,在做某件特定的事情的時候,左手會顯得更為熟練?
如果用在凶手身上……
轉瞬就把思路在腦中過了一遍,孟沉星卻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看到流離要走,立刻道:“等等。”
流離收了步子,微微詫異,“我說,這麼重要的線索,你居然都不動心?”
孟沉星看著麵前畫了一小半的畫像,平靜道:“沒有畫到一半的道理。”
流離眨眨眼睛,很快妥協,“好吧,其實我也不著急,你慢慢畫吧。”
孟沉星於是蘸了墨,又接著畫了起來。
……
“哈……”
“呃啊……”
“該死的。”
流離又一次出現在房梁之上,一臉的精神不濟,連連打了幾個哈欠,最後忍不住問候了一下那位姓孟的畫師。
孟沉星畫個畫態度也太認真了,自己認真不行,還一定要她也跟著認真,結果她就在門邊硬生生站了一個多時辰,直到他畫完。其中無聊自不必說,最重要的是,這麼無聊,孟沉星居然還不讓她閉上眼睡一覺!
所以無聊至極的流離隻能把困意帶到了晚上。
又是一個嗬欠之後,被涼風吹了一陣子的流離總算清醒了幾分,輕輕拍了兩下臉蛋,嘀咕道:“不管怎麼說,能幹回老本行還是挺讓人興奮的。”
這麼一想,果然興奮了幾分。
流離摩拳擦掌,取出暗器就準備大幹一場了。
“嗖!”
極快的速度帶來破空的銳響!
“噗。”
穿破窗戶紙的時候,發出輕微的聲音,似乎力有不逮,然而這樣,已經足夠。
那個亮著燈的屋子裏,有人條件反射地喊了一聲,“什麼人!”
緊跟著,有人就躥了出來。
流離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圍著的黑色的布巾,一撇嘴,把布巾拉了上來,一抬腳,就飄下了房梁,落在了院子裏,剛好是房中人一出來就能夠看到的方位。
大大方方一站,偏偏就令對方心生警惕,不敢輕易上前。
然而,這架,不是你不想打就可以不打。
“刷。”一道黑影轉瞬即逝,原本還在眼前的那個黑衣人已經不見!
主人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身後一涼,頓時大驚,憑借著不錯的反應能力向前一撲,隨即回身就是一拳!
剛好與流離拳拳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