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劉知遠眉頭皺起,“就在這裏?”
“是。”
“大人。”梁崇文忽然出了聲,見劉知遠看過來,這才道:“小人看季姑娘方才這番滴血認親舉動,覺得有些不妥。”
“哪裏不妥?”流離先劉知遠一步問道。
眼見得劉知遠本要張開的嘴又合上了,自己的話被別人搶了,心情顯然好不到哪兒去。
“季姑娘,你這裏的兩份血都是事先準備好的,就這樣用來作證,恐怕有失公允吧?”
“哦,是嗎。”流離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她抬手,將手中一個針管亮了出來,溫聲地問梁崇文:“既然梁夫子如此關心,那麼,要不要猜猜這一針中,存的是誰的血?”
“季姑娘。”再度被忽視的劉知遠這時候忽然一句話插了進來,語氣略重,將全場的注意力重新吸引過來,這才輕咳一聲,道:“像這種家常裏短的事情,並不是我們今天的目的,你如果硬要本官來做個見證,大可以等回到府衙之後,何必在這裏浪費時間?”
“可是這件事情的確於近日案件密切相關!”流離猛然一個轉身,銳利的目光驟然對上了劉知遠,那一瞬竟唬得他一個哆嗦。
回過神來,心想自己怎麼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嚇得哆嗦,連忙擺出縣令的氣派,又礙於流離的身份,在重話即將出口前的一刻把語氣拉了回來,緩和幾分才道:“哦?原來是這樣,那季姑娘還是繼續吧。”
流離心中冷笑,卻也沒有和劉知遠計較,隨即轉身又朝向了梁崇文,“這麼長時間,不知道梁夫子猜到沒有?”
梁崇文抿著嘴唇,死咬了牙道:“還請季姑娘指教。”
“那我就來指教指教。”流離嫣然一笑,“這管血,就是你的妻子,劉氏的。”“你胡說!”流離話音剛落,梁崇文脫口便道。
“我胡說的話,你反應幹什麼這麼大?”
“我反應這麼大?”梁崇文一張臉微微漲紅,“劉氏是我的妻子,你什麼時候取了她的血,我怎麼不知道!”
流離的目光劃過一旁略顯緊張的劉氏,道:“就在剛才。”
“剛才?”
“沒錯。”流離道:“就在剛才,我和劉姐姐說話的時候,我取了她的血,隻不過,因為用了些麻沸散,所以她當時並沒有痛感。”
劉氏似乎意識到什麼,連忙查看自己的手臂,果然在上麵發現了一個結著血珠的的傷口。頓時臉色一白,一雙眼睛睜大了向流離看過來,一臉的不可置信,“季姑娘,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你為何對我做出這種事情!”
“我說過了,隻是為了這個案子著想。”對上她的目光,流離不以為意。
“大人!”梁崇文忽然就跪在了地上,麵朝劉知遠一個頭就磕了下去,“季姑娘我曾經過我和妻子同意就取了小人妻子的血,還信口雌黃,說什麼要滴血認親,甚至為了贏得您的幫助說什麼與案件有關……這怎麼可能與案件有關!難不成我妻子如此一個弱女子,居然會是殺人不眨眼的凶手嗎!居然能夠在書院的學生身上看出這麼多刀直到致命嗎!大人,求您明鑒!”
場麵上一時安靜。
劉知遠皺著眉,捋著胡子不知道想些什麼,而流離也沒有繼續緊逼。
半晌,劉知遠緩緩點頭,看向流離,“季姑娘,本官相信,這件是絕對不會是劉氏所為。就憑死者身上刀口,絕對不會是一個婦人做出來的。”
流離輕笑,看向梁崇文,“梁夫子不愧是夫子,十分懂得如何避重就輕轉移視線。”
梁崇文低頭,“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實話實說?”流離挑眉,“可是我什麼時候說過,你的妻子是殺人凶手?”
劉知遠點頭,“季姑娘的確沒有說過。”頓了頓,看向孟沉星,“隻是,本官在這裏也呆了半天了,也不知道,孟公子和季姑娘這一套,究竟是想說明些什麼?”
這已經是主動向孟沉星詢問了。一直沉默著的孟沉星也終於開口,語氣淡淡,“說明,即便是深受學子歡迎的人,也有可能做出殺害書院學生的事情。”
這句話一出口,周圍氣氛又為之一變。
劉知遠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禁身子前傾,湊過來幾分,“那麼,不知道孟公子所說的……是什麼人?”
孟沉星微微一笑,“這也正是季姑娘要向大人揭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