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笑愣住。
流離麵無表情繼續說下去，“你覺得這是你的錯，所以那些對你犯下罪行的人，他們呢，他們就沒有錯了嗎？所以你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就隻能打掉了牙往肚子裏咽，因為沒有人為你出頭，你就當真覺得欺負你的人沒有錯嗎？”
梁笑睜大了眼睛看著流離，“我……這是他們的錯？”
“不然呢？”流離語氣淡淡，“你以為遇到這種事情是你的錯？分明就是秦明那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做出的蠢事，你才是被連累被傷害的那一個。現在他死了，不是很好嗎？”
梁笑微微張著嘴巴，驚訝地看著流離。
她沒有想到流離會這樣說。
雖然遇到這種事情，的確是秦明不對，但是更多的時候，這種事情追究下去，懲罰的不是行凶者，反而是受害者，她們會為此名聲掃地，會為此付出一生的代價。也正因如此，更多的時候，沒有人會為這種事情尋求正義，甚至有人會選擇將女孩們嫁給那個行凶者以全名節。
可是現在流離卻告訴她，那些人本就該死？而自己，是無辜的，並沒有錯？
流離將梁笑的反應收進眼底，微微勾起嘴角，繼續不遺餘力地教壞梁笑。
“有的事情，官府的確屁用沒有，你如果什麼事情都指望它，那隻會失望。你不能事事指望別人，但是可以依靠自己。隻要你有能力，完全可以幫助自己，比如……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秦明，或者算計他，讓他自投羅網自尋死路……劉向不是教了你很多東西嗎，你這麼聰明，真要想一想，總會有辦法的吧？”
“可是這是犯法的……”梁笑一時震驚，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所以嘛……主要還是要看你自己。”流離正經地總結一句，很快又轉移了話題，“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雖然覺得流離的觀念太過驚世駭俗，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流離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安慰她，梁笑心中不覺就對她多了幾分信任。
屈腿抱了膝蓋，下巴頦點在膝蓋上，眼睛看著麵前的河水，許久，她慢慢說：“我沒有什麼打算……反正我也嫁不出去了，大不了……在家裏照顧爹娘一輩子吧……”
“哦，”流離點頭，一本正經道：“其實我也嫁不出去啊。”
“怎麼會？”
“不信？”流離聳肩，“真的，你看我比你大好幾歲，現在還連個婚約都沒有。”說著，還有些遺憾地歎息一聲，“哎。”
梁笑卻彎了彎嘴角，有些羨慕，有些失落，“你和我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你生活得很自由。”梁笑低落道：“你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而且有能力……總之我比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