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咧咧什麼呢,你們兩個毛手毛腳的還不快給我進去,先生你沒撞傷吧,我這兩夥計都是農村新來的,粗手粗腳的,幹活毛毛躁躁的,鄙人胡德隆,這家店的老板!我代表他們給您道個歉!”
這兩個夥計真要開口說話,店內聞聽到聲音的胖老板頓衝了出來,將兩個夥計趕進店裏,自己扭過身,眉開眼笑,如大肚彌勒般的笑道,而話頭一轉,又道:
“哦,對了,您剛才說要賠償?這個可有點難辦了!”說著,眉頭微皺,似是很為難:“這盆栽是一家公司訂走的,人家可是預付過三千塊的定金,說今天就得送到,現在這盆也壞了,要重新換盆,而這盆栽最忌諱的就是動土,這要是讓人知道,你看這……”胡老板一臉糾結,那模樣,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似的。
葉南也沒揭破,而是看向這店老板:“那如果我要買這盆栽,胡老板打算多錢出讓?”
“一萬兩千八!”胡德隆那溜圓的眼睛一轉,卻是不那麼堅定的報出了一個數,而一雙鼠眼卻是盯著葉南的表情,隻要葉南流露出半點掏錢的表情,他就會順杆子上。
“你宰凱子呢你,這盆栽一看就是處理貨,葉都黃了,這明顯就是爛根又或者得枯葉病了,現在看著還有個樣,買回去不要兩三天就得變柴火棍,拿回去烤地瓜都嫌不夠,頂多賠你半個盆錢,多一分沒有。”葉南還沒開口,一旁的千鳥月卻是站了出來,瞪著杏眼,口綻蓮花的道。
胡老板臉上頓陰了,顯然對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很不滿,上下掃了一眼千鳥月,小眼睛直閃光,但下一秒,眼珠子卻是一轉,笑道:“這位小姐如果這麼說,可就沒意思了,再說,你確定就是爛根了,如果不是呢,真要是挖出來,不是爛根,你賠是不賠!”
“如果是呢?”
“是?那當然沒事,不過盆栽動土是大忌,搞不好盆栽因此就死了,這責任,算誰的!”店老板眯縫著老鼠眼,卻是打著左右不賠的主意:“而且還壞了我們一筆買賣,我們不僅壞了名聲,賠了聲譽,交不出貨來,還得三倍賠償定金,算上盆栽的損失,我們可虧的大了,這樣吧,我虧點,九千八,就拿個本!”
“你!”
千鳥月被氣的不輕,這胖老板明顯就一奸商,左右兜,怎麼自己都不賠,“哼,好,既然你這麼說,我倒是要大家過來評評理,敢不敢讓你的夥計出來,今個不說個四五六來,本菇娘還真就不走了!”千鳥月說著擼起了袖子,大有論持久戰的意思。
“算了!”葉南卻是拉了拉千鳥月的胳膊,扭頭看向胡老板,道:“老板,你說九千八是吧,好,我買了!”
“不行,憑什麼啊,這樣的盆景有沒有一萬塊都不好說,更何況還可能是爛根木,你沒看到這盆景的葉子都耷拉著,從中間開始發黃,葉邊幹枯發蔫,明顯是有病了,拿回家不要三天,就得完蛋?”千鳥月卻是搖晃著頭,一副管家婆模樣的道。
“這位菇娘,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我這顆盆景樹是剛從神農架那邊運回來的,剛剛移栽,難免會出現點打蔫現象,隻要緩緩就好了,再說了,你看看這是普通的盆景麼,這可是古種,蕨樹科的恐龍木,知道什麼叫恐龍木不,那可是恐龍時代的樹種,也就神農架大山裏頭才偶有發現,我可是花高價買回來的,沿途運送費就小三千!我一萬塊不到賣了,也就鬧個保本。”
“切,欺負人不懂行是吧,雲南鐵木還是蕨樹科的樹種,也是恐龍時代就有的,現在是個地方大門口都擺兩盆,很稀罕麼,別以為啥玩意扯上神農架,就身價百倍了,忽悠誰呢!”
千鳥月杏眼白了那胖老板一眼,真當她是小白忽悠。
“哼,我才不跟你這女人爭論,這位兄弟你怎麼個說!”
胖老板沒跟千鳥月糾纏,這盆栽咋個回事,他心裏怎可能不清楚,這木確實是神農架跟當地村民那買的,但才花了三千多,算上運費,也才六千出頭,翻個倍賣,也算是良心價了,畢竟這一顆樹有很有點古樹種的賣相,不過形長的差了,奇石怪木,這樹的樹杈少,幹直,雖樹冠如傘蓋,賣相也就一般般,但忽悠忽悠,也能賣出個價。
但買的時候情況還不錯,但運回來之後,這木就開始枯了,整棵樹開始打蔫,葉片從中發黃,掉葉,本以為是因為移栽後水土不服,但之後,換了兩次盆,都沒起色,又是打藥,又是上肥,卻是一點都沒好轉。
就跟千鳥月說的一樣,再放上十天半拉月,就真能劈了當柴火,到時候他這幾千塊可就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