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g國回來的一個星期天。
溫阮將房子裏裏外外打掃了三遍,從生塵的床底下,取出了一個密封的紙箱。
取出一套茶具,將將泡上第一杯茶,算剛把瓶中的玫瑰正了一正。
那扇塵封已久的門就這樣被打開了。
她看著門口的不速之客,幾不可見的愣了那麼一愣,隨及釋然。
隨手添了一杯茶,淺碧色的茶水氤氳她的眼眸。
她朝門口那人淺淺一笑問“要喝茶嗎?”
她尚記得剛到美國那會,遇到了一個中國姑娘,他國遇同鄉,難得兩個人剛巧興趣相同,很快便成了朋友。
她從又沒什麼朋友,是以很珍惜。
從學院宿舍到圖書館的那條路上,有那麼一個水池噴泉。
她們兩人走過的時候,剛好看到一個外國姑娘對著男朋友,將自己脖子上的那條項鏈拽下來扔到水裏,還說了句什麼。
那時她英語不好,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她說了什麼”。
蘇橙就回答“她說不愛了,意思就是要分手。”她點了點頭。
又聽到蘇橙說“我要是真不愛一個人,肯定不這樣,要知道不在乎,顯得極其淡然才是最傷人的。”
她喜歡蘇橙的灑脫性子,可她卻從來無法做到,她大概是那種極其念舊又固執的人。
看著極其努力又有毅力實則是無法輕易放下,不肯放自己一馬。
一念一傷,白白給自己添了很多煩悶,聰明的人肯定不會如此。
說情深緣淺嗎?可左右不過是她的情深,她的緣淺。
溫阮想,此時她的姿態雖然趕不上蘇橙的一半瀟灑,卻也足夠灑脫了。
她想了想又衝門口那人說“你不進來坐坐嗎?”
因看著慕涼風臉色十分平靜,按理說他來找自己怎麼也不該是此番形容,弄得她一顆心七上八下,調動全身力氣使自己看著很輕鬆。
可這樣僵硬的站著總不是個辦法,她隻好硬著頭皮又問一遍:“那你這······”
話未說完,就聽著慕涼風很是平靜的說:“學校成立七十周年校慶,校長特意提到你,這是請柬。”
說完了又加句:“校長也快退休了。”
然後就沒再停留,轉身就走。
他走之後,她就著這剛才的姿勢站著窗旁許久都沒動。
也不知想了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那杯放在手中滾燙的茶終究還是涼了。
就像是大一那年的冬天。
她為了等慕涼風告訴他,文字部部長想破格錄取她這個消息,站在宿舍樓下等了整整三個小時,卻看到他牽著慕沫兒的手從遠處走來,一顆心頓時跌到冰點的感覺。
他從來不懂,將一顆滿心歡喜的心等到滿目蒼夷,是何等可悲又可歎。
她告訴自己不要卑微,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左右兩個人已經在一起,誰都無法分開他們。
可世事弄人,這手,卻是她先放了。
有些事情想起來,實在有些傷人,然而又多想無益。
溫阮其實並不想和他有太多交集。
這些年,她看過太多的悲歡離合,模糊中覺得愛情如果不細想也就是那麼一件事。
別人分手甚至還能做朋友,她是有些小氣,但當陌生人也不是不能接受。
這麼一想,溫阮將手中的杯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