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我和白叔的身畔,盯著木板之上的那個紙人,嘴唇不停地嗡動,估計是失語了吧。
這時候,其他幾個老人也發現走了這邊的情況,都趕了過來。
被白勝稱為五叔的老人似乎回過了神,指著白勝吼道:“你小子在搞什麼鬼?趕緊給我把死者弄回來,這是對死者的大不敬。”
白勝被吼得一哆嗦,連忙道:“不不,不是我幹的,真的不是我幹的,我也是剛剛醒來,見到阿光來到這裏。”
他一說完,大家的目光齊齊聚集到我的身上,一時間,我成為了眾矢之的。
那個被白勝稱為五叔的人,按照輩分,我應該尊稱“白爺爺”。
我知道他不怎麼待見我,但是沒有人願意讓髒水往自己身上潑,我也急了,便道:“跟我沒關係,我隻是想最後看我爸一麵,沒想到,這下麵蓋著的不是我爸,而是個紙人。”
“剛才我們都睡著了,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白爺爺怒眼看著我,語氣十分地刻薄。
白勝道:“五叔,阿光這小子你還不知道嗎?雖然眼睛有疾,但是心腸不壞,這應該不是他做的。”
“應該?你怎麼就那麼保證?你以為你是神嗎?你說不是他做的就不是他做的?”白爺爺怒道,口水沫子噴了白勝一臉。
“說的也是,剛才我們都睡著了,當事人就你和這小崽子,你敢說你自己沒有嫌疑?”一個鼠目的年輕男人,站了出來,斥責白勝道。這男人跟白勝不對付,早年二人曾是摯友,因為一件事掰了,可謂是仇大苦深。
“黃英,你別瞎放屁,這還沒你說話的份。”白勝也來了血性,回道。
“都別亂吵吵,該是誰準跑不了,在座的,每個人都有嫌疑,包括我自己。”白爺爺發聲道。
我覺得白爺爺的話有理,也不想在爭辯什麼,清者自清,何況,我現在即便說出了養父的屍體是被養母帶走的,也不會有人相信。
白爺爺拉著幾個老人,到祠堂外麵去商議什麼去了,那黃英倒是礙眼,不時地盯著我看,看得我有些發毛,我雖然不去理會,但是始終覺得十分難受。
黃英的眼睛十分地陰毒,就跟毒蛇似的,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遊走了一陣兒後,嘴上掛著笑意,走到我身前,說道:“臭小子,我要是你早就找塊石頭撞死得了,你個小瞎子,活著有什麼勁啊?你以後離我家黃芸遠點兒,我看你就煩,像你這種人,應該有自知之明,你應該知道的,你根本配不上我的閨女,所以,請你認清自己。”
我感到好笑,雖然嘴巴上很想反駁幾句,但還是生生壓製住了,我一向習慣了隱忍,隱而不發,何必要在此時發作。
黃英的閨女真是白瞎了那個好名字,滿臉麻子,腰比水桶還粗,跟條大蟒蛇似的,她看上我我還看不上她呢。
見到我不為所動,黃英又嘲諷了我幾句,道:“小瞎子,小瞎子……”
我雖然表現得很平淡,其實我心中早已經氣極了,但是那又怎樣呢?我打不過黃英,而且如果我一昧的得罪黃英,以後在村子裏的日子肯定不好過,至少不要那麼多樹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