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怎麼回事?”
唐可嵐一個怔神,追問道。升仙令可不是什麼便宜東西,這令牌上取的升仙二字,便是有著幾分魚躍龍門之意,怎能就這麼隨隨便便丟了?
“就是……被我不小心丟了……”
江白沉默了一陣,出聲道,低下頭看著自己鞋麵,垂著的雙手卻是一番緊握。
“那令牌可是江師兄……”唐可嵐還想再說上幾句,隻是看見江白這副模樣之後,當下話音一截,再說什麼也是於事無補,輕歎口氣。
“你進穀去吧。”
江白身子有一個細微的戰栗,低著頭似乎都能感覺到,唐可嵐眼中那份失望的眼神。
她應該是覺得自己很沒用,很對不起爹吧。
這一個瞬間,江白抬頭看向她溫潤如水般的眼神,那抹淡淡失望極深的刺痛了他,幾乎便想把實情脫口而出,隻是不知哪來的力量,又讓他生生把話憋了回去。
說了又能怎樣?不說又能怎樣?
對著唐可嵐輕輕一拜,江白轉身走向山穀,心卻是越發的沉了下去,像是要墜入一道無底的深淵,就連今天這炙熱的陽光,似乎都不能給他心中帶來一絲溫暖。
江白剛剛走回穀口,正準備隨著人流一同進穀,身後卻是忽的傳來一道聲音。
“小白,一定不要怕,你可以通過的。”
他驀地回頭,愣了愣,臉上一笑,用力的朝著那個方向點了點頭,陰霾頓開,心潮如海,大步踏進了挾風穀內。
唐可嵐對著江白囑咐完,看著那個少年身影走進了山穀,笑意淡了淡,臉上有著幾分思慮。
“唐師妹,你這樣做有些不合規矩。”
身旁,張致緩緩走來,突然說道,麵色有些黑沉,像是在責怪什麼事情。
“我又沒有泄露考驗內容,隻是像長輩和晚輩這樣叮囑幾句,應該不算什麼吧?”
唐可嵐看見來人,淺淺一笑道。
張致頗為頭痛的皺了皺眉,想再說上幾句,卻是又聽唐可嵐發話了。
“張師兄不是很想要一枚“破障丹”麼,我聽說師父最近就有著手煉製一爐,而且是將其中一半用來售賣,若是有心的話,我可以幫師兄留上幾顆。“
張致聞言一愣,嘴唇嗡動了幾聲,到了嘴邊的話卻是吞了回去,摸了摸鼻子,幹咳兩聲後,也就不再說話了。
唐可嵐狡黠一笑,隨後又扭頭看向山穀,秀眉淡淡蹙起,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
挾風穀,滿地砂石飛卷,兩旁山穀被風中夾雜的碎石割劃出一道道溝壑,顯得有幾分猙獰,讓人不寒而栗。
江白剛一踏進山穀,便覺得周遭的風勢驟然一大,四麵八方都是無盡的山風,帶著些碎石鋪在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在這種風勢之下,每個人都隻能用手半遮著臉,身子卻不住地行走,被身後的巨風推送著往前。
飛沙走石,昏暗蓋頂。
在這種情況下,幾乎都看不見周遭情況,而且進穀後不遠處,約莫著十幾丈距離,那就是無盡的黑暗。
黑暗中會有著什麼?那才是這山穀內最可怖的東西。
一眾少年少女艱難前行,雖說身後有著風力推送,但麵前也有著夾雜砂石的颶風,兩相抵消之下,情況倒是有些稍稍變好。
不過,在這種隻能看見周遭不到幾丈方圓的情況下,每個人的神經都繃成了一根細線,像是隨時會斷裂般。
一步步的往山穀內走進,越是黑暗,便越是恐懼。其實最恐懼的並不是這些黑暗本身,而是對黑暗中的未知。
一道道微弱的光芒驀地綻開,這些少年手中石符在走入山穀的黑暗中後,忽的是發出亮光,照亮了前方道路,雖然能見度並不廣闊,甚至有些狹小,勉強能夠看清眼前不遠,隻不過在這不斷呼嘯的黑暗裏麵,能有著唯一的光明,也聊勝於無,起碼能夠讓他們的心下稍稍安定一些。
江白看著手中光明,轉身再看四周,發覺也有著無數亮光點點散開,雖然並不在身邊,但也能讓他感覺到四周還有別人的存在,心中鎮定了幾分,有人同行,總比自己一個人孤身走在這無盡黑暗裏要好得多。
“吱吱……”
小黑抓緊了江白懷中衣裳,略微緊張的看向前方,這種黑暗讓它也有些懼怕,微弱的叫了幾聲。
江白伸手摸了幾下小黑顫抖的身子,卻是發現自己的手腳也有些冰涼,原來在心底,自己和小黑也是差不多的害怕。
不過,即便心中再為恐懼,這條路也必須往下走去不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