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們笑什麼?”
江白壓低了嗓子,問向身邊兩女,臉上有些許紅潤,怕她們是在笑話自己。
“沒什麼。”沈若嬋笑著擺手,無意間動了動腿,疼的她低下頭去。
“你很勇敢。”顧音如卻是看著江白,認真的說了句。讓沈若蟬臉上表情驟然一滯,隻不過頭低著,沒人看見。
“哈哈,哪裏的話,隻是腦袋一時間有些昏了。”江白覺得這話很是受用,連帶著發現顧音如越發的漂亮起來。
“你們不過隻是十二歲的少年,並沒有踏入修行,隻要細細一想,也能猜出這考驗裏麵定然不會有什麼凶惡至極的妖獸,隻不過你們都被裏麵的幻陣嚇破了膽子,沒人願意去思考而已。”
張致的話音繼續傳來,帶著股威嚴,說的有些少年後悔羞愧不已。
“手持玉符的少年,待會兒便一起回宗,至於手中拿著碎裂石符的,可以自行離去了。”張致略帶冷漠的說道,不留一絲情麵。
幾百名少年少女站在後麵,看著手中的碎塊,不敢相信這最終的結果,也不願就這樣輕易離開,而是眼巴巴的把目光再次投向張致身上,想要祈求有著什麼轉機。
不過張致卻是理也不理,看向麵前這些通過了考驗的少年,臉色溫和了幾分。
“以後,我們就是同門師兄弟了。”
一陣歡呼聲驟然從人群中爆發而出,這手握玉符的百人不約而同的激動出聲,連帶著站在隊伍中的江白也是心潮洶湧難當,曆經千般辛苦,不都是為了今天麼?
在臨江城裏十二年,和姐姐相依為命,她和已故的江遠山一樣,都是盼著江白能夠進入神意宗,擺脫一輩子碌碌的凡人身份,去學那仙道之術。
因而,升仙令丟了,她才會那麼懊惱悔恨,像是十幾年來的支撐一瞬間就被抽走了。
不過,江白還是做到了,即便沒有升仙令,他也進了神意宗宗門,不靠別人,不靠令牌,就是、隻是靠自己!
他現在,特別想要把這個消息告知還在臨江城裏等著的江若雨,她知道了後,肯定會像自己一樣的開心吧。
張致看著一眾興高采烈的少年少女,麵露笑意。曾幾何時,自己何嚐不也是這群少年裏的一員。隻是時光流轉,多年之後,自己卻搖身站在了這些少年的身前,不免讓他有些唏噓。
玄青色的袖袍一揮,上方的白玉小舟忽的漲大幾分,從丈許大小一躍而成十幾丈的大船,轟隆隆的遮蔽住穀上天日,投落一片陰影。
白玉舟緩緩落下,底下的少年不消分說的齊齊朝後退卻,讓開一片地方,讓這舟身停下。
“有升仙令還有玉符的人,現在可以上舟了。”張致當先而行,帶著來時的幾人,走上了船頭站立,陸續的,那些世家弟子還有手持玉符的少年們都上了這座小船。
四百多人來參加神意宗試煉,結果不過百餘人能夠成功,這的確是應了傳言中,神意宗的苛刻考驗。底下的三百多人看著這些能夠上船的少年,無不豔羨。一舟之隔,從此可能就是天壤之別了。
江白三人走在人群中段,並不顯眼,隻是因為顧音如的關係,倒也不能像之前那般平靜的一個人站著,身邊總是有著一些人如同紛飛的蝶,聞到花香,便不肯離去。
“走罷!”張致看見一眾人等都已經上齊,點了點頭,單手虛放在這白玉舟的舟首,幾道扭曲蜿蜒的紋路頓時亮起光芒,像是活了一般,不停扭動。接著眾人便是感覺腳心一緊,長舟橫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朝著某一處掠去。
底下的少年們怔怔看著長舟變成光點消失不見,這才不甘心的低下頭來,眼中帶著幾分悔色,無奈的四散離去。
都是同齡少年,一者去了神意宗修行,一者卻是回家等候下一個五年之期,或是另尋機遇。但,又還有什麼機遇會比拜入三大宗門更好?
許多人都知道,這一個錯過,今後自己便可能再也沒有這等修行條件和機會,怎不讓人扼腕歎息?
有些人離去,有些人卻依舊不願走開,呆呆的看著白玉舟駛去的流光,待到連殘留下的白色氣道也散去之後,終於是有人掩麵痛哭,毫無顧忌的在這挾風穀口,宣泄自己的情緒。
…………
“我神意宗的宗門,是在一處叫做‘萬仞山’的地方。乘這白玉飛舟,從嶽陽山麓到萬仞山上,估摸著要半天光景。這段時間,你們可以先自行休息。”
張致站在白玉飛舟的最前方,揮手打開一道光幕,護住了這些少年,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