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仞殿內,之前還有些凝重嚴肅的氣氛,陡然間是變了一變。三位尊人麵麵相覷一眼,都不知一個煉氣境弟子如何就會被掌教真人看在眼中。
“的確是有一個煉氣弟子,在大石坪上居然是斬斷了那三階妖人的一隻手臂,而且肉身力量超乎想象的強橫,竟然硬生生的受了那三階妖人一擊活了下來,怎麼看,都是有問題之人。”萬靜茹看向上首處的李青陽,道。
“哦,這麼說來,這弟子倒確實有些古怪。”李青陽麵有訝色,挑了挑眉道。
“根據顧長老稟報上的消息,他們懷疑這煉氣少年或許是妖族奸細!”萬靜茹頓了頓,接著說道。
“妖族奸細?”李青陽手指輕動,敲在扶手上,道:“難道這名弟子入門之前,沒有查探過身家是否清白麼?”
“這個……查探倒是查過,隻是妖族心機深沉,手段狠毒,偽造一個假身份恐怕不是什麼難事。”萬靜茹低了低頭,道。
“喔?這名弟子身家來曆如何?”李青陽問道,連帶著沈相雷震兩人都是齊齊朝著萬靜茹看了過去。
“這名弟子喚作江白,是登州臨江城人士,父親也是我們神意宗的弟子,江遠山。隻是在一次任務中喪生,故而為了撫恤江遠山僅剩的子女兩人,宗門麾下產業特地劃了一間鋪子給他們……”萬靜茹皺了皺眉,思索一番後道。
“江遠山?這個名字我好像有些印象,是不是在那次……”李青陽麵露思忖,片刻後問道。
“正是。”萬靜茹似乎知道李青陽指的是什麼事情,點了點頭,隨即道:“正因為江遠山是……在那次任務中喪生的,所以他的子女想來也格外可疑,恐怕真的與妖族脫不了幹係。”
“嘿,靜茹師姐這想法,我倒是有些不敢苟同。”沈相聽著,驟然是笑了聲,促狹道。
“哦?沈師弟又有什麼高見?”萬靜茹臉上有些難看,冷冷回道。
“倘若父親和妖族有染,兒子便也算是妖族奸細的話。那我們人族先輩不也曾經和妖族聯手過,這麼說,我們全都也有問題了?”沈相嘿嘿笑了兩聲,看似無意道。
“沈師弟!你有些放肆了!”還未等萬靜茹開口,李青陽臉色一變,驟然喝道。
沈相臉色一怔,自覺失言,低下頭去不再多言。萬靜茹盯了他一眼,礙於李青陽的麵子上,並沒有繼續說些什麼,隻是臉上難看之極而已。
“那名弟子是不是妖族奸細,此事還當別論。今天且先到這裏,容我親自去看看那少年在下論斷。”李青陽歎了口氣,道。
“是。”三人齊齊俯首應道。
“掌門師兄,這是那名弟子身上的小如意袋,裏麵幾樣物什都十分古怪,連我們這些靈嬰境都看不出深淺。”萬靜茹忽的是想起了什麼,手腕一翻,拿出了一個青色小袋,呈上道。
“哦?”李青陽聞聽此話,臉上卻也是多了幾分好奇,伸手接過這小如意袋,神識往內一探。觸及裏麵的幾樣東西後,慣來極好的養氣功夫頓時散了,急急問道:
“那名弟子此刻在何處?!”
“在刑殿大獄。”雷震的聲音沉悶響起,如同悶雷般。
李青陽聽完,大步從上首走下,直直往殿外而去,竟是把三名尊人丟在原處。萬靜茹、沈相幾人麵麵相覷,似乎都是不明白李青陽為何如此失態,他在那小如意袋裏麵,究竟是看見了什麼?
片刻後,或許是坐著幹想也想不出什麼,沈相第一個站起身來,道:“既然掌門師兄走了,那我們坐著也沒什麼意思。我還有事情,這段時間要回族中一趟,靜茹師姐,還麻煩你到時候和掌門師兄說上一聲。”
沈相麵帶笑意的拜托道,像是渾然忘記了之前和這位靜茹師姐不快的頂撞過一番。而萬靜茹似乎也沒有介懷的意思,輕輕點頭。
於是這萬仞殿內的三人便這般散了開去,空曠的大殿內,便又這般恢複了往常的靜謐。
…………
刑殿也在這摘星峰頂,通體漆黑,顯得格外有森冷可怖的意味。尤其是殿門上掛著的那兩個字,無端便能給人一種心悸感受。尤其是這掌管刑殿的還是宗門內出了名的雷震尊人,即便是沒犯什麼事情的弟子,經過這刑殿之時都得格外小心翼翼。
一襲玄青色道袍人影走進漆黑殿門,李青陽對著一眾看守弟子微微點頭,徑直前往後殿深處,一扇通往地底的大門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