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宏顯然再次被弄的一愣,“對不起,我不知道有這麼回事兒,”他誠懇地說,“我的父親曾經說過,邵樂先生對吧?您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可惜無緣相見,不管您有什麼樣的麻煩,總會給朋友帶來豐厚的回報。”
“還有更多的朋友死掉了,”邵樂苦笑,“不過對於你的讚美,我還是很受用的,畢竟身為中國人,能讓一個日本人誇獎,是件挺難得的事。”
井上宏也跟著笑了,“邵先生,你很幽默,以您的身份還這麼在乎這種事的化,我不介意多說一點兒,拍拍您的馬屁。”
“嗬嗬,”邵樂笑的更開心了,“那倒不用了。”
初次見麵,這算是不錯的開端。
隻要不談政治,不提曆史,正常的交往還是不難做到正常交流的,不是非得鬧到臉紅脖子粗的程度。
將薄片牛肉、蔬菜等食材一同放入甜辣湯汁中燉製而成的“壽喜燒”,燙過的清酒。
再加上不是那麼討人厭的客人,邵樂其實挺滿意這樣一頓晚飯。
井上宏的眉宇間仍然有化不開的憂愁,不過比剛才跟女朋友在一起的樣子好多了。
邵樂並沒有多問,如果井上宏不說,他也不感興趣,就好像他不會把自己為什麼被通緝跟他說一樣,井上宏有什麼煩惱,他也犯不上了解。
如果了解了,就是局內人,邵樂自己的麻煩夠多了,沒興趣幫別人解決什麼麻煩。
他改變了很多,可還沒改變到化身正義使者,專門為他人排憂解難的程度。
所以賓主相談甚歡,就是沒一件正事兒。
“哎,各位先生,你們不能進去……”
“少廢話!臭娘們兒!這個人在這兒嗎?”
“出去!不然我要報警了!”
“啪……”
很響亮的耳光聲。
老板娘在外麵驚呼的聲音,還有幾個男人粗魯的叫喊,隔著並不消音的門傳來。
邵樂的耳朵動了動,不動聲色,從還在冒泡的鍋子裏妥出一些菜和湯,美美地吃著。
井上宏卻突然有點兒像是卡殼了一下,驚疑不定地瞅向門口,雖然門關著,不過顯然和紙和木板組成的門並不能帶給他多大的安全感。
看來還真是衝他來的。
邵樂能聽出來,那個聲兒最大的男人就是被叫做仁紀的缺心眼兒。
這批人的檔次不高,按理說不該成為像井上宏這種人的困擾才對。
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在軍事上,最好的防守是進攻,但是在談生意的時候,最佳的戰術是後發製人。
“今天我們聊的很愉快,”邵樂端起酒杯,“菜也很美味,井上君,喝了這杯,就去休息吧,你那位女朋友可能還在發脾氣,今晚你有的忙了。”
還沒等井上宏有所反應,邵樂已經一飲而盡。
然後他站起來,也不顧井上宏滿臉的焦急,走到門前,拉開門。
走廊裏一個拿著手機正打算拉開門看的人跟邵樂打了個照麵兒。
邵樂暗道一聲晦氣。
正是在碼頭讓他一腳絆下水的仁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