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會談至關重要。
在今日的非洲,在今日的剛果,糧食意味著什麼再清楚不過。
總統手裏有了糧食,他就會在那個寶座上一直坐下去。
利瓦博有了糧食,他就可以當總統。
非洲的一切都按照實際需要來決定,民眾最缺什麼,他們就會緊跟著可以給他們的人,像非洲的動物一樣,一生隻為兩件事而決定是否團結在某個領袖身邊,一是食物,二是飲水。
為了這兩樣東西,他們可以做出世界上最可怕的事。
至於長久以來養成的各種族之間還有各個不同勢力派別之間的矛盾,早已經變成一個死結,誰都解不開。
邵樂想幹掉的,隻不過是這眾多死結中微不足道的一個。
第二天一大早,淩晨六點半,邵樂起床,整理好裝備以後,到達大門口。
他的隊伍一共15個人,將負責莎拉的安全,而另外一個排30個人,分乘幾輛車,負責護送談判代表團一行人。
軍人是準時的,誌願者就不一定了。
莎拉遲到了15分鍾才姍姍來遲。
這讓邵樂格外的不爽。
他討厭不守時的人,這意味著她有可能在關鍵問題上堅持己見,配合度極差。
如果她是普通的聯合國官員,邵樂管他去死!
但是她是威廉的女兒,他得上點兒心。
以後興許還用得著他。
“你坐在我車裏。”邵樂上前,攔住正打算朝外開的吉普車。
莎拉有點兒詫異地看著他,“有問題嗎?”
“有,”邵樂一點兒也沒顧忌莎拉的麵子,“你昨天剛挨了一個炸彈,我懷疑那炸彈是衝你來的,不想連累你的同事,就坐我車上去。”
吉普車上還有兩個人,後麵還有兩輛黑色豐田SUV,上麵的人探出頭來,聽到這話的,眼中都露出嚴重同意的神色。
很簡單的離間計,莎拉縱有千般不願,也隻能從吉普車上下來。
人性都是自私的,來到這裏進行的援助是無私而高尚的,但這不能掩蓋人類的本性。
再好的交情也不能無故把自己的同事帶進危險的處境中。
“你贏了!”莎拉氣哼哼地坐在悍馬車裏,一臉的不爽。
邵樂也沒鳥她,朝大門哨兵揮揮手。
大門打開。
一支龐大的車隊即將出發。
這次不是金沙薩的機場,而是市區。
如果那還能算作是市區的化。
因為多了一個生人,邵樂坐在車裏,除了必要的無線電聯絡,幾乎不講話,防止有不周到的地方,被瞧出問題。
“是我父親讓你來保護我的嗎?”莎拉在車裏突然打破了沉悶的空氣。
“對,”邵樂簡短的說,“做你的保姆。”
“我不需要額外的照顧,”莎拉似乎對他的父親很有些意見,“我可以照顧我自己。”
“照顧得讓一個路邊炸彈炸上天嗎?”邵樂諷刺她,“那你還照顧的真好。”
莎拉被打敗了,脫去外麵那層堅硬的外殼,她其實也不是像石頭一樣表裏如一。
“那是個意外,”莎拉強自爭辯著。
“放棄這種美好的幻想吧,”邵樂無情地擊碎了她的理由,“你從事的工作從來不會有意外,多從身邊找原因吧,下一次的攻擊可能馬上就會到來。”
莎拉當然不是傻瓜,於是她再次沉默。
車隊經過來時的路。
路邊有了更多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