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炸壞的車挪走!”
“趕快離開這裏!”
“警戒!全體警戒!”
“哐……”
在後麵受創較輕的裝甲車輕輕撞上已經燒起來的頭車,強行把它推到路邊。
後麵的車隊加速通過。
裏麵的屍體自然會有人來清理,現在把談判代表團送走才是首要任務。
“恭喜你,又逃過一劫,”邵樂跟身邊的莎拉說。
這次的攻擊好像選錯了車。
也可能是因為邵樂率先發現了異樣,讓攻擊者不得不提前行動。
邵樂看了一眼那個還在燃燒的悍馬車。
跟他坐的車一模一樣。
最有可能的是認錯了。
近距離觀察並研究過自殺式汽車炸彈的反恐專家從多方情報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那些被恐怖份子吹捧的“殺身成仁者”大都是被迫坐在車裏的,為了怕他們臨時反悔,跳車逃跑,手和腳都被固定在方向盤和油門上,除了直奔目標,他們別無選擇。
邵樂從車裏再次冒險探出頭來,用望遠鏡看向汽車衝來的方向。
山上站著稀稀拉拉的一些人,大都是看熱鬧的。
爆炸聲顯然吸引了他們,在這個沒有娛樂的地方,這種動靜總是會惹人注意的。
人群裏,一個背著槍的人站在半山腰上,拿著望遠鏡跟邵樂的望遠鏡碰個正著。
兩人隔空對視了一會兒,那個黑人朝他比了一個中指,然後轉身朝山上走去。
邵樂放下望遠鏡,滑進車裏。
“還打算呆在這兒嗎?”邵樂問一邊還在瑟瑟發抖的莎拉,“你可以成了某些人欲除之而後快的人,第一次還是巧合的化,第二次就是運氣,第三次呢?也許就在你去哪個地方發糧食的時候,幾十個拿槍的人衝過來,那個時候你會祈禱快點兒被一槍打死,因為在戰場上,女性的下場絕對要慘過男性。”
這是實話,在這片土地上,婦女的地位十分低下,各民族進行仇殺的時候以淩*辱他族婦女為戰功的一部分,死狀大都十分淒慘,是最為人權組織所詬病的。
做為一個白人女性,她的下場隻會更糟。
“不!”莎拉雖然怕的要死,但是語氣堅定地,“我絕不妥協,這正加證明我來這兒是對的,絕不讓那些官僚和混蛋得到他們不該得的東西,我就是要把這些糧食發到難民手上,一粒也不給他們!”
“一車!”邵樂提醒她,“就在剛到的那天,你就送給他們一車,差不多有十多噸。”
“額——”莎拉很尷尬地卡殼,有點兒氣惱地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邵樂。
邵樂笑了,隨即馬上斂起笑容。
他的易容妝不能笑的太大,會顯得很不自然,麵部表情最好越少越好。
不管怎麼說,邵樂救了她兩次,雖然還是長著一張討人厭的臉,可是莎拉對邵樂的態度大有好轉。
憑心而論,邵樂很敬佩這個女人。
至少她真的是抱著一顆仁愛之心,來到這片讓人絕望的土地,向最需要幫助的人們盡自己的一份力,雖然現實是殘酷的,可是她在堅守著自己的信念。
“在紐約的時候,我就發現正要派往剛果監督糧食發放的人在跟黑水保安公司的人接觸,”莎拉說,“一開始我以為是在落實安保工作,可是後來發現不對,上一次運到剛果的2500噸糧食據當地的誌願者說,沒有一粒到難民的手中,他們按照我的指點,去機場詢問的時候發現,所有的糧食全被博伊爾自由軍的人領走了,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們已經達成了協議,用糧食換礦山,用的是聯合國的資源,肥的是這些可惡的商人!”
邵樂很想表現一些憤怒的情緒,可是他裝不出來。
對於人道救援者來說,這種行為很值得憤怒。
可是邵樂聽得多了,早就沒有感覺了。
誌願者們是來做慈善的,可是商人們是來賺錢的。
他們願意提供糧食,提供生活物資,可是不是無償的,如果你沒錢,那麼好吧,你的國家有什麼,我就來開發,我還可以雇傭當地工人,為你的經濟騰飛做貢獻,但是如果你的法製不健全,監管不到位,我想賺的更多,就會使用一些不那麼光彩的手段。
“是鑽石礦,還是金礦?”邵樂問。
莎拉這才恍然,其實這個家夥也是跟黑水公司差不多的人,而且比他們更不入流一些。
“鑽石礦,”莎拉回答,“在奧隆博。”
“哦,”邵樂喃喃地,“博伊爾自由軍的核心腹地,那裏可不隻一個鑽石礦,而且急需銷路,發達國家對產自非洲戰亂地區的鑽石和黃金是有著嚴格限製的,利瓦博一定很急著找個發達國家的朋友把手裏的鑽石和金子換成實實在在的美元,我說,你這個瘋女人,一定是擋了別人的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