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的痕跡清晰可見。
蒙巴跟後續爬上來的托尼說,“他們天亮的時候一般不主動搜索,而且最大搜索範圍不會超過一千米,今天已經算是極限了。”
托尼瞅著他,突然抬腳照著他肚子來了一腳。
“嘭……”
蒙巴猝不及防,仰麵摔倒,滾出好幾米。
托尼虎撲而上,掄起拳頭左右開工,朝著被騎在身下的蒙巴一通亂打。
“說!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對這裏這麼熟悉?”托尼怒吼道,“你是不是被派來專門陷害我們的!說!!!”
蒙巴被動地抵擋著,並沒有還手,直到托尼後力不繼,才格開他的拳頭,從他身下掙脫出來。
托尼站起來,眼睛通紅地看著他。
“我就是從那裏逃出來的,”蒙巴還是悶悶地樣子,“當初也是跑到這裏,才找到躲開他們的方法。”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托尼有點兒失控地大吼。
“你沒問。”蒙巴看著托尼,似乎挺納悶兒他會這麼說。
“我艸!”
托尼罵了句髒話,真想再給他一個大耳刮子。
他這才明白他和邵樂都犯了自作聰明的錯誤,把蒙巴想太複雜了。
他一定是第二代超級士兵的失敗作品,產生了自我意識,但是又擁有大量第二代士兵的很多特征,他對別人有最基本的防範意識,但是還並沒有學會耍心機,大多數時候,他隻是用沉默來保護自己,但是如果邵樂一直追問下去,他還是會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
老板被抓了,托尼在身上摸了摸,從戰術背心口袋裏把PDA掏出來,查看了一下。
隻有一個紅點兒還在地圖上,讓他心中一疼。
這回損失大了。
邵樂的房間裏,空調係統悄悄地啟動起來。
紫色的煙霧被抽走了,空氣中重新幹淨了起來。
可是邵樂體內吸入了大量煙霧,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排除幹淨的。
兩個穿著銀色防輻射服的人推著移動式擔架走進房間,像抬一袋土豆一樣輕鬆地把邵樂從床上搬下來。
邵樂雖然一再地提醒自己不要絕望,可是虛弱的感覺一遍一遍地刷著他的大腦,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再沒有什麼比這還要讓人沮喪了。
走廊裏不是他一個人,兩邊玻璃房子裏有不同的儀器,有他熟悉的,也有他不熟悉的。
培養箱,DNA分析儀,還有剛剛成為成品的克隆人,正在接受記憶轉接裝置的專業知識植入。
一個穿著白色連身服的人從右邊的房子裏推門出來,隆隆的機器聲從門裏傳來。
一條流水線正在進行不停頓的運轉,一支一支能量槍正在生產和裝配。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手術室,移動擔架進入了這裏。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彌漫著,幾乎不會讓人感覺到很舒服。
一個比所有人都矮的人穿著白大褂,戴著乳膠手套,透過厚瓶底一樣的眼鏡看著被搬到解剖台上的邵樂。
伊戈爾。
“想知道為什麼我們都對你的身體感興趣嗎?”隔著口罩,伊戈爾的聲音有點兒甕聲甕氣的,“從現在開始,我要把我每一次對你身體做的事解釋給你聽,你會慢慢發現,你的身體就是一個寶藏。”
邵樂想笑,可是這個動作也艱難無比,於他隻好勉強張開嘴,“謝謝,這個問題也困擾我很久了,你要溫柔一點兒哦。”
伊戈爾對這個笑話並不買帳,不過他大概也能明白邵樂說的是笑話,於是他幹巴巴地笑了兩聲,“哈哈,我會的,你是一個寶藏,我必須小心,要是你死了,就沒用了。”
“因為你的身體對任何藥物都有極大的抵抗力,”伊戈爾揮開了麻醉師,“所以任何麻醉藥都不能讓你陷入失去意識的狀態,而且,你有用的部分需要你保持清醒的狀態才能提取。”
“到底是什麼?”邵樂忍不住問,他覺得手指可以動了,但是還是遠遠不夠。
伊戈爾拿起一支手術刀,在口罩後麵神秘地笑,“知道為什麼第一代超級士兵計劃會在各國和像彩虹公司這樣的大企業中進行嗎?還有你們的SS計劃在末期突然有人在培養箱中強行輸入了藥劑?這些你都聽說過吧?”
“看來我的敵人永遠比我還了解我自己,”邵樂到底還是笑起來,隻不過比哭還難看。
“這是當然,”伊戈爾有點兒得意地,“反正你就要接受解剖,那我就告訴你。”
雖然知道馬上就要死翹翹了,可是邵樂的心還是呯呯地跳起來。
他想知道這個答案很久了。
伊戈爾卻不打算因為談話而暫停工作,於是他的手術刀輕柔地劃在邵樂的胸前。
刺痛感傳來。
冰涼的金屬和火熱的血肉之間的碰撞和摩擦讓邵樂的心差一點兒停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