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爾森直到戰鬥結束才帶著還沒合上的嘴巴從對岸過來。
剛才的戰鬥他看到了。
戰術上沒有什麼可說的,作為軍人都懂。
武器的使用才是讓他驚訝的。
不過他也明白自己注定不可能知道的更多了。
“你們可以直接離開,”利瓦博的心情極為愉快。
搬開了頭上的那座大山,他總算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了。
“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把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如實地彙報上去,”利瓦博說,“不過河灘上發生的一切,我希望你可以有選擇地忽略。”
必須忽略,說出來會被當神經病的。
德爾森還沒瘋,他很清楚看到是一回事,說出來有沒有人信是另外一回事。
本著軍人的嚴謹,有證據證明他不是故意從班頓杜逃跑就行了。
做為一個合格的軍官,他的好奇心不是那麼重,隨著他逃出來的人裏也正好沒有記者這一好事群體。
維和部隊的高層,邵樂夠不到,到目前為止也隻好依賴這位上校了。
不過邵樂並不看好。
德爾森看起來是個職業軍人,他循規蹈矩,一板一眼,回答利瓦博的眼神裏有閃爍。
邵樂也是在軍隊裏曆練過的,這樣的人很容易因為服從命令,而做出違背初衷的事。
美國軍隊護短是出了名的。
一名來自美國軍隊的準將,不隻與非洲當地軍隊串謀,襲擊了自己的車隊,還在班頓杜製造騷亂,挑撥與當地武裝的關係,釀成國際事件。
這是很嚴重的指控,幾百人的死傷都要由他來負責,他的手下還有黑水公司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安保公司。
德爾森不是一個敢於擔當的人,他連將軍都不是,事實的真相除了邵樂的一份視頻,再就沒別的了。
對於美國式的民主,邵樂可謂是深知其中三味,隻要請上一個好律師,就算軍事法庭的法官明知事實可能就是視頻中所說的那樣,他們第一反應也一定是想辦法掩蓋,有了上邊的關照,再加上律師熟練地利用法律條文,威廉會洋洋得意地走出來,繼續他的將軍生涯,然後在臨退伍的時候,獲授少將軍銜。
邵樂的心裏有點兒著急,可是目前別無選擇。
利瓦博在這方麵顯然並不如邵樂見識廣泛,可是他那雙有點兒洞察人心的眼睛看到了邵樂心中的擔憂。
“你盡力了,”利瓦博意味深長地跟邵樂握手,“不管結果如何,你都盡力了,感謝你,我的朋友,感謝你沒有一見麵就殺掉我,在看到河灘上那一幕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想殺我很容易,可是你給了我一個機會,我不會浪費這個機會的,不管未來會怎樣,我都很感謝你。”
邵樂的確一時沒有什麼好辦法。
維和部隊表麵是軍隊的事,但是與政治的關係千絲萬縷,複雜之至,美國軍隊的官僚體係也碰巧是連美國總統都經常感到無奈的。
邵樂帶著僅存的18個人,跟維和部隊的人一起走上去往金沙薩的路。
因為對德爾森的不信任,邵樂對他的態度也較為冷淡。
離開營地一天以後,開始在路上看到三三兩兩從班頓杜跑出來的人。
隊伍越來越大。
“答答答……”
天上傳來直升機的聲音。
來自金沙薩的飛機很快就發現了這支龐大的有些狼狽的軍隊。
隨著第一批救援物資的到達,一些傷員開始不斷被撤離。
班頓杜被利瓦博的軍隊占領了。
經曆了這種大變故,他需要休整,重新整合自己的軍隊,同時,他也要等。
等國際社會的動向。
這個家夥一定不隻一個情報渠道。
一個在機場倒垃圾的人都可以成為他的消息來源,這個克隆利瓦博雖然
是向善的,可是不等於他很傻很天真。
邵樂不是憑外貌來決定幫他的,是直覺讓他做出了這個決定。
多個朋友多條路。
如果利瓦博真的可以做些什麼——不,他一定會做的很出色,憑邵樂對他的了解,他會做的很好,這裏礦產如此豐富,給邵樂一些便利,邵樂大可以獲得很豐厚的回報。
做為回饋,邵樂做為海外投資商,也可以在剛果做很我的慈善事業,獲得很多名譽上的回報。
利瓦博不可能關起門來搞建設的。
邵樂靠坐在一輛卡車車廂裏,看著後麵不斷閃過的人影,腦子裏在思索著自己有可能在這片土地上得到什麼。
他需要更多的錢,更廣闊的財源。
大仇得報,心裏卻沒有什麼過分激動的感覺。
希金斯遠在美國,管家也活的逍遙自在,還有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