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善惡相隨悲化喜(1 / 2)

靈官廟裏,秦瓊又正式的與羅成敘了兄弟之禮。然後,羅成這才把這幾天他們幾人的“密謀”對秦瓊和盤托出了。

秦瓊直聽得哭笑不得。這才說道:“勞煩眾位兄弟,素來不曾謀麵卻可為我擔這風險。”

就在這時,杜文忠緩緩的從門口踱了過來。看見秦瓊,納頭便拜。倒是把秦瓊嚇了一跳,連忙俯身下去攙扶,口中連連說道:“兄台快快請起,秦某何德何能,能受兄台這等大禮?”

秦瓊此言一出,倒讓眾人大為不解。皆想道:“杜大哥前日還說與叔寶(表哥)相交莫逆,可叔寶(表哥)卻怎生好似完全不識得他?”

杜文忠緩緩站起來,看著眾人異樣的目光,不禁老臉微紅,隻得盯著秦瓊,說道:“叔寶,你不認識我了嗎?”

秦瓊一聽,又是疑惑不解。死死的盯著杜文忠,腦子裏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杜文忠大窘,連忙說道:“叔寶,你還記得你口裏的那個杜大哥嗎?那個失手摔了老伯母的蓮花缸的杜義嗎?”

“是你!”秦瓊這才幡然醒悟,突然想起了當年那個被自己背回家的隻比自己大兩歲的少年。

四年前冬天。

秦母素來最喜愛養金魚,但缺少一口養魚缸,秦安與秦瓊二人便托朋友從外地花了三十貫銀錢買來一口養魚缸。這口缸以五蓮浮雕,極盡精細。順著黃河一路用船運來。

船靠岸後,秦瓊便扛著那三百餘斤的大缸,一步一步的往家裏走,卻不成想,這時突然迎麵一人跌跌撞撞的走來。

秦瓊那時隻不過十七歲,力氣還沒有長全。又想著回家以後,母親該有多高興,扛著三百斤的的大缸自然無法躲避,兩人一下撞了個滿懷。秦瓊步子一跌,手中的魚缸便滑落,轟然墜地,摔開萬片碎片。而撞自己的那人,卻被自己撞的仰麵一跤,竟然昏了過去。

秦瓊暗叫一聲:“倒黴!”但看見對麵那人昏厥,卻隻得快步走上,俯身觀察那人的情況。這才發現,那人也不過二十歲上下,隻不過臉色蒼白,額頭燒得厲害,顯然是傷了風寒。秦瓊二話不說,便將那人直接背到背上,如風一般的跑回家裏去了。

那人便是杜文忠了。他本是幽州人士,家道破落,自己流浪江湖,這一年到了山東濟南府,落魄得緊,隻得依靠打把式賣藝為生。那年初冬,杜文忠忽然得了外感傷寒。動不得拳腳,又交不起店錢。隻得卷了鋪蓋,走上街頭。心裏早已經報了必死之心。卻孰料撞上了秦瓊。

次年杜文忠身子大好,心裏對秦瓊救命卻從不過問當日打碎魚缸之事大是感動。而就在此時,秦季養卻突然取出一封舉薦信,交付給杜文忠,教他回幽州,投到羅藝門下。杜文忠心想定要出去闖一番功業,再報答秦家上下。便不待與秦瓊辭行,連夜走去。

羅藝收到秦季養之信,也不由得對這杜文忠高看幾分。又見他一身好氣力,也會些拳腳,而且秉性與自己頗是相投,當即便收為義子,親自培養。不過兩年,便升為中軍將官。

當記憶中的那個瘦瘦弱弱的少年,與眼前這個身子頗是雄壯的大漢漸漸合二為一,秦瓊這才說道:“杜大哥,好久不見。你都這麼壯了!”

杜文忠點了點頭,笑道:“好,兄弟你還認得我,我這大話就不算說空了!”

秦瓊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諸位兄弟,大可不為我擔心。區區一百六十殺威棒,我還當得下。”

“不可!”羅成當即阻攔道:“表哥,我爹的殺威棒厲害得緊。當初我犯了錯,他非要打我。要不是打到四十棒的時候我用了閉氣功,唬得他以為我被打死了,這才作罷。但就這四十棒,我也養了一個多月!好在他怕把我打出什麼問題來,故此不再下重手了!”

秦瓊聽他說用閉氣功嚇唬羅藝,不禁眉頭一皺,暗道:“‘愛之深,責之切’,姑丈責罰表弟雖說嚴厲了些,但表弟這般欺瞞,也不像話!”但卻是隨即說道:“表弟,姑父他連你都不容情,你們何必如此費周折?”

杜文忠道:“叔寶,你雖然有膽子,敢做敢當,但是要知,‘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你若是出個好歹,讓你母親,父親怎麼辦?”

秦瓊是孝順的人。一聽杜文忠說出此話,當即便默許了。

這時,白顯道突然說道:“諸位都忘了,咱還有王妃那張王牌。此事,我看定然無妨!”

羅成幡然醒悟,一拍腦門,道:“對了,倒把我母妃忘了。表哥,你這算是誤傷,不是故意殺人,父王應該不會特意深究。再讓我母妃勸一勸,定然便混過去了。”說著,便一拉秦瓊的手,道:“表哥,快,快隨我進王府,我們去見我母妃!”說著,拽著秦瓊,飛一般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