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幽幽深牢無天日(1 / 2)

天牢。

這裏是關押皇帝欽點的犯人的地方。天牢內機關重重,一旦發覺有人越獄逃出,隻要典獄官發下機關的機括,那走廊裏的羽箭、暗青子便幾乎是無孔不入的四散飛出。便是大羅金仙,也難保不成刺蝟。而且,就連最普通的牢獄,欄杆也是精鋼鑄造,傳說向來無人逃得出去。而黑洞洞的不采半分光亮,更讓人不禁想起了不見天日的地獄……

就在天牢裏最最平凡無奇的牢房內,卻關押著大隋帝國最最引人注目的一顆將星——宇文承都。

此刻的宇文承都,已經去掉了他的那一身標誌性的金甲紅袍,穿在身上的,隻是一身由白色洗到發黃的囚衣。正胸口上的一個隸書的“囚”字,更是那般的顯眼。發黃的囚衣,掩不住他背後涔涔的血跡,那是他在楊廣的八十廷杖之後留下的傷。與黑黑的“囚”衣正巧相映襯的,是他因為疼痛過後而略顯蒼白的臉龐。

短短幾個時辰,他經曆了由殿堂大將之首到天牢階下之囚的起落。身上的傷還在其次,心裏的不甘才是劇痛。

一瞬之間,他覺得自己跟錯了人。他早知道楊廣的剛愎自用,可為何,還是要為他效勞,而且不惜愚忠至此?如今,自己直言進諫,卻落得如此,他有多寒心?

望著那比拇指略粗的鋼條柵欄,他自信有把握將之掰彎。而後憑借他無比高超的隱藏能力以及對天牢地域的熟識程度,他更有把握在走到天牢大門之前不被人發覺。如此越獄出走,對他來說,並不是甚麼難比登天的事情。

可是,這個念頭隻是在他心中一閃而過,很快便搖著頭否決了。他在想:“不管陛下怎樣剛愎自用,怎樣一時看不透情勢,但他總是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是這世道上無人能及的一代天驕。若是我也背離他走了,他還能有誰倚之為左右手?”可是再轉念一想,想起方才楊廣對自己的直言進諫如此厭惡,心寒之外,更是覺得前途一片迷茫。

何去何從,這終究是問題。

突然,聽得牆壁上“噠”的一聲響,好似有塊小石子撞上了牆壁,又好像有什麼硬物相擊一般。

這天牢向來死寂,有的聲音,至多便是來往獄吏們走路的聲響。這一聲來的不尋常,宇文承都立時警覺。晃動身子閃到一旁,仔細的聽著左近的動靜。

隔了許久,卻又聽見一聲“噠”的響動,聽起來,竟然比第一次的大略位置往上走了丈餘。這次他屏息凝神的傾聽,聽出來除了響聲之外,還似乎有極輕的腳步聲。想來,應該是有人持了利刃,正踏牆上奔,在力道將盡之時用利刃刺牆以穩住身子了。而這時,算起來,那人也已經快了自己所處牢房的房頂了。

宇文承都心中大是不解,暗道:“這天牢四周,守衛森嚴,常人如何能進的來?想來除了陛下遣人過來,別無他法。可是,這人來了天牢,卻為何要不走正門,卻從這裏走?這天牢的牢房就如同一座塔,高不下三丈,此人輕功之高,隻在我之上,想來本領也在我之上。難不成,是陛下豢養的殺手,過來殺我不成?”他正為楊廣心寒,聽得這個聲音,自然而然的便往這裏想去。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靠緊了牆壁。

卻又聽見“撲”的一聲響,那人在牢房之頂落了腳。而後,便又輕輕挪了幾步,走到了那牢房之頂的氣孔上。

這天牢隻有一層,但卻都高過三丈。遍體巨石堆砌外,唯有一個六尺見方的鐵柵欄以及頂上一尺見方的氣孔。那氣孔對正了牢房正中,若是想要越獄,就算爬到了牆壁頂上,也無法縱躍數丈掛在那氣孔上。而且,一尺見方的地方更是除了精通縮骨術之人無法逃出。此外,那一尺見方的地方竟還密密麻麻的插著數隻鋼刃,抓握都不得,更不用說運用縮骨術溜出去了。但是,相反的,若是精通縮骨術者,從外往裏走,卻是簡單了。

卻隻見月光之下,一個人影在那氣孔上一晃,而後便頭下腳上的倒縱而下。他的雙肩極其誇張的疊在了胸口上,身子更直接細了一圈。這一手縮骨功可是厲害的很了。

他在空中好似毫不著力般的翻了一個跟頭,而後緩緩舒展筋骨,又成了一個長大的漢子,最終卻又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雖說不免“啪”的一聲,但是卻比常人走路重不了多少。

那人空翻而下之時,宇文承都覺的此人武藝絕高之外,還更有一種說不得的熟悉感。但見他手裏端著一柄短劍,落地後,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當即便是悄無聲息的一個虎撲,從背後將那人死死的抱住了。那人一驚,手上的短劍“錚”的一聲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