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真是老了,這點瘴氣都撐不住,還他媽的是自己的絕招,丟死人。”
終於勉強獲得了勝利,謝嵐接連不斷地咳嗽了好一陣,左手顫顫巍巍地伸向空中,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生長了幾歲,眨眼間就變成了二十出頭的青年模樣,連發型也變成了長長的披肩發。
“前輩,您還好吧?”
仇無衣心頭不禁一凜,急忙拔腿衝上前去,沒想到這場戰鬥竟然將謝嵐逼出了粗口,其艱險可想而知。
“咳咳……我的命不在這兒,天衣聖門拿不走,他自然也拿不走,隻不過這個身體恐怕暫時沒法用了……咳咳!讓我吸一點他漏出的生命力再說……咳咳……”
謝嵐的模樣著實比想象中還要狼狽,沿著嘴角滲出的紫色汙血完全沒有恢複成紅色,但精神還算飽滿。
盡管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不過仇無衣的心也勉強落了地。
“多謝前輩。”
其他人也異口同聲地對謝嵐道謝,每個人的態度都相當的老實。
“咳……要不是我那曾孫女苦苦相求,鬼才肯回來,也罷,既然來了就不能後悔,接下來我要告訴你們找到正確道路的方法,好好記住……咳咳……”
謝嵐有傷在身,話說得很慢,但字字句句都條理清晰。沒有人打擾他講話,都在認認真真記憶他所說出的每一個字,甚至每一個標點。
“多謝指點。”
待謝嵐說罷,仇無衣才肅然致謝道,多少也有點心有餘悸。
“嗯,再怎麼說這件事也和我有點關係,現在沒法詳細告訴你們真相,而且我這幅身體好像也隻能暫時維持現狀了,多半不能繼續戰鬥,接下來應該不會出現比那家夥更強的敵人,不過你們要小心,這座要塞本身就十分古怪,具體的古怪之處,我也說不清楚,反正你們好自為之。”
謝嵐總算勉強停止了咳嗽,揮了揮手,讓眾人繼續前進。
“前輩一個人在這裏怎麼能行!”
沙業的腦袋搖得像要與誰鬥氣一般,臉上也凝固著頑石模樣的表情。
“臭小子,像我這樣的,死了才算是一件好事,奈何這世間總是隻有好人不長命,想讓我死?太難。”
謝嵐慢慢閉上雙目,自信地笑了笑,特別認真的口氣絕不像是在自嘲,明顯能夠聽得出他的認真,這句話沒有人能夠反駁。
“可是……”
“老沙,前輩用一場大戰給咱們開拓出前進的道路,難道要辜負他的好意嗎!”
仇無衣忽然伸手擋在沙業麵前,嚴厲的目光直刺向他的眼睛,雖然心中清楚沙業的善意,但現在絕不是該浮現出善意的時刻。
“對不起。”
沙業冷靜了片刻,道了聲歉。
“知道就好,雖然最厲害的已經被我打敗了,但是前麵可能還會遇到差不多的,記住,自己才是最了解自己的,無論看到了什麼東西,切記。”
仿佛很疲倦一般,謝嵐揮了揮手讓眾人遠去,靠在一塊殘骸邊緣盤膝入定,不再說話。
“走,不要辜負前輩的好意!”
範鈴雨捏緊了有力的拳頭,與仇無衣一同衝了出去,沙業與淩戚彼此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向謝嵐鞠了一躬,起身直追。
“哼……隻不過是‘士兵’而已,如果‘主教’和‘騎士’也在的話,怎可能這麼困難。這裏隻是一個小小的運兵要塞,想必‘王’與‘王後’不會出現在此地,其他的……憑那些小子,應該不至於沒法應付。”
待眾人消失之後,謝嵐低聲自言自語了幾句,身軀突然化作一灘崩潰的血肉,也正如剛才所說,至少對他而言,身體的崩潰不代表死亡。
前進的路上,所有人都一言不發,每個人的沉默都有各自的特色,心中所想的東西也各不相同。
凹陷的通道是入口,凸出的通道是出口,顏色深的通向上方,顏色較淺的則通向下方,這就是此處諸多通道之間的規則,如果一直向上的話,則一定會抵達要塞的中樞部分。
如此巨大的要塞,隻有直接將其能量供給掐斷才能終止它的運行,而且根據謝嵐所說,這座要塞關係到大路上眾多的黑暗區域,很可能正是其指揮的中樞,而這一點也與最開始的猜測不謀而合,盡管仇無衣尚且不清楚為什麼謝嵐知道這麼多,也不知道他與黑白之世之間的真正關係。
當然,這個關係從各方麵看都非同小可。
“前輩那時候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最了解自己的人其實是自己?”
十幾分鍾的枯燥趕路之後,淩戚終於忍不住心中疑惑的困擾,首先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