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高亢有力的怒喝之聲從天而降,將一場戰鬥完美地畫上了句號。
龐大如山的金甲巨人在四人的連攜攻擊之下應聲而碎,擊潰巨人的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力量,而是四根自巨人體內扯出的長長細線。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
“南無阿彌陀佛……”
程鐵軒裝模作樣地彈了彈崩得筆直的細線,雖然的確將細線毀成了數段,但氣質上卻迥然不同,無論怎麼看都是拙劣之極的模仿而已。
“模仿不出的話,至少要保持自己的獨創性。”
分明這根本不是值得吐槽的事情,仇鶴鳴卻一反冷淡的常態,頗為認真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不……不是那麼值得注意的東西……”
對與仇鶴鳴對這個動作的堅持,淩戚非但全然不明白,而且完全認為這是有毛病的行為。
基本上修煉到兩天左右的時候,仇鶴鳴的高冷態度早已被這逗比行徑完全抵消了,眾人也終於意識到仇鶴鳴絕不是冷酷,而是說出一個笑話滿堂喝彩之後自己反而會冷著臉認真討教笑話可笑之處的家夥。
這樣的態度,很難說明究竟是認真還是關注重點與常人不同……也就是腦洞清奇。
“一分鍾之內,這個時間也算是不容易了,就這樣結束吧,再怎麼修煉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仇鶴鳴自修煉以來第一次誇獎了眾人,不過也同時以不近人情的判決斷定了修煉的結束。
“可是……”
窮奇王興致正高,還想請求仇鶴鳴來一場實戰,程鐵軒卻悄無生息地扯了扯他黑色的衣袖。
“今天是最後的期限了。”
程鐵軒貼著窮奇王耳畔小聲說道,盡量不讓沉默的範鈴雨聽到,兩個人一個溫文俊朗,一個妖豔十足,湊到一起,就總讓人有種無可名狀的聯想。
謝凝不在場,即使在場,她當然也不會出現奇怪的誤會,在修行開始之後她就前往了修羅之國靜養,不再參加任何戰鬥,幸好經由她所改造的飛龍乘雲不會因此而出現問題。
“最後一天哪。”
窮奇王舔了舔舌頭,明顯是獸形態遺留下來的習慣,絕不是想表現食指大動之類的心態,其實它現在擔心的程度絲毫不比任何人差。
因為仇無衣自從進入天稟之頂後就再也沒有出來,真正的音信全無。
大家都是通情達理的,知道仇無衣所要麵對的東西著實十分了不得,可能異常危險,但也正是因為這樣,越是沒消息就越令人心中不安。
而且仇鶴鳴曾經很直白地說過不會等待仇無衣,時間一到,立即出發,至於和不和步九重戰鬥是其他人的自由,他什麼都不管。
相處的時間長了,程鐵軒曉得仇鶴鳴斷然不是所謂的什麼“中立”,他就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人,隻是礙於身份不能講明而已,可是他更清楚仇鶴鳴這個人絕對言出必行,這和他中立與否不是一回事。
“還有十分鍾,再耽擱的話,時間會不足。”
果不其然,仇鶴鳴背對著眾人陰測測地說道。
沒有人請求他什麼,連同範鈴雨也是如此。
大家已經商量過了,假如仇無衣仍然沒有出現,所有人都會留在這裏,直接進入天稟之頂尋找。
沒有人會在這裏放棄踏入險地的朋友,不管是仇無衣還是誰,即使不曾有人明講過。
時間一分一秒地慢慢流逝,短短的十分鍾連吃一餐飯都勉勉強強,就算再怎麼悶著頭倒數,最後的一刻也終究會到來。
酒鬼大師吊兒郎當地歪在飛龍乘雲的龍頭之上,眼睛勉強張開一條小縫,滿臉都是倦意。
“嗯?”
如同被突然踩了尾巴一般,剛剛還迷迷糊糊的酒鬼大師一個激靈跳了起來,顧不得調整現在的身體姿態,兩手兩腳撐在龍頭上,好似要模仿窮奇王。
“枯萎……是這樣麼……”
仇鶴鳴略略一點頭,死板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其他的人著實被嚇得不輕,因為天稟之頂唯一的那個入口竟然開始“萎縮”了。
這是個很奇怪的形容詞,在這兩個月的期間,天稟之頂的入口的確發生了一點奇怪的變化,但沒有什麼可以說明的規律,隻是在一段時間內突然縮小,然後又突然膨脹而已,來回反複,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可是現在的天稟之頂卻已經萎縮成了一個不到巴掌大的小小黑球,若不是裏麵尚且有一團掙紮不已的能量正在試圖將一切打回原形,或許入口現在早就直接消失了。
仇無衣依然在裏麵,沒有出來。
“去看看!”
顧不得什麼出不出發,所有人瞬間聚集在入口周圍,但事情終究慢了一步,本來就已經不太大的入口早就在第一個人接觸到它的瞬間徹底消失了,所能觸摸到的隻剩下冷冰冰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