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丁玉葉把早已準備好的“上訴書”和告狀材料,按照事先擬定好的對象填寫好,並寫好信封,打算 明天就送寄出去。
給省高級人民法院的“上訴書”是丁玉葉親自送達的。接收“上訴書”的是申訴庭庭長付軍。丁玉葉在遞送 “上訴書”的同時,又特意將《省、市紀檢幹部玩弄“頂包”術,受害人家屬強烈要求捉拿肇事真凶韓誌祥》 的材料給了他一份,請他結合起來看。
從申訴庭出來後,丁玉葉又去了法院辦公室,讓他們把“上訴書”和告狀材料給每個院黨委成員一份。
然後,丁玉葉又先後去了省委、省人大、省政府、省政法委、省最高人民檢察院、省公安廳,把“上訴書 ”和告狀材料分別給了他們,各部門負責****的人都一一簽收了。
丁玉葉最後來到省紀檢委。辦公室一位叫鄧紅兵的年輕幹部接待了她,問她找誰。
丁玉葉說:“找你們牛慧琳書記。”
鄧紅兵說:“牛書記在省委上班,一個月來紀檢委隻幾次。”
丁玉葉說:“那我就找你們二把手李書記。”
鄧紅兵說:“李書記下去視察了,你找他何事?”
丁玉葉說:“我是來告狀的。”說完,她取出那份材料遞給他。
鄧紅兵剛看了個題目就大吃一驚,忙問:“你憑什麼說是我們韓秘書長?”
丁玉葉說:“我不和你討論這個問題,我找你們紀檢委的領導談,找不著領導我今天不走了!”
鄧紅兵見狀,便拿著材料出去了,一會兒又回來說:“我們的夏秘書長在家,他讓你去見他。”
丁玉葉說:“我不見他,我要見書記或者副書記。”
鄧紅兵說:“可書記、副書記現在都不在呀。夏秘書長是黨組成員,也算是省紀檢委領導。”
丁玉葉想了想,說:“好,先見見秘書長再說吧!”
丁玉葉來到夏定義辦公室。夏定義坐著沒動,丁玉葉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夏定義瞟了一眼丁玉葉,說:“你寫的兩份告狀材料我都看了。以前的材料隻是懷疑肇事司機是我們省紀 檢委的幹部,今天的這份材料竟直接點了韓誌祥同誌的名。你憑什麼說是他?有誰能作證?!”
丁玉葉說:“作證的人材料上不都寫了嗎?馬小安沒有開車。”
夏定義說:“去年‘5。1’,韓誌祥出差去你們碧泉市,當時是坐在市紀檢委的車子裏,可他沒開車。按 常理,他們也不會讓他開車呀。馬小安沒開車說明不了就是韓誌祥開了車呀!我說丁玉葉同誌,交警、法官辦 案是講科學講依據的。”
丁玉葉搶著說:“但也不能排除以權代法呀!”
夏定義說:“在我說話的時候請別打斷我的話,這是禮貌。”說到這裏,他呷了一口茶,繼續說:“現在 交警已經下結論了,法院已經判決了,錢已經賠到位了,人已經判了刑,事情都了結了,你還想幹啥呢?”
丁玉葉聽到這裏心裏直冒火,忍不住了,說:“你說完了沒有?”
夏定義說:“我不說了,你有話就說。”
丁玉葉說:“我不服判。碧泉市紀檢委和公、檢、法三家,互相勾結,官官相衛,將重案犯輕判成判三緩四 ,連牢都不坐,誰服啊?!本想上級紀檢部門能主持公道,誰知你們也弄虛作假,欺騙老百姓。就憑你剛才那 句話已經說明你在說假話了,韓誌祥明明是去長沙旅遊路過碧泉,你硬說成是到碧泉市出差。夏秘書長,我不 跟你說了,我不知道你是多大的官,但我不怕你。我就憑你剛才說的話斷定你是個不正派的官,你不配在黨的 紀檢部門工作。”
夏定義從沒遇到過這種場麵,氣得渾身發抖,結結巴巴地說:“你去告……告……去,愛到哪兒告……到 哪兒告!”
丁玉葉呼地一下站起來,幾步跨過去抓起夏定義桌上的告狀材料,說:“你沒有資格看這份材料。”說完 ,她大步流星地走出門去。
丁玉葉又來找邵連順。
邵連順讓她先穩一下再說,看省高院和市檢察院最後如何裁決。他說:“你要作好兩方麵的打算:一是維 持原判;二是重新再審。如果重審,你還得把能拿到手的證據收集起來,以便出庭時用。我憑直覺預測,維持 原判的可能性很大。你把夏秘書長得罪了,他隻要打幾個電話,你這事就難辦。如果真的維持原判,我勸你還 是算了,無論是財力還是精力,你都賠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