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五,春天
屋外似有犀犀利利的下雨聲,屋內床上的人兒稍稍翻了個身,眼睛微微睜開,便有一個打扮似丫頭的人端著水盆進來。
“下雨了。”紅唇輕啟,吐出如出穀黃鶯般好聽的聲音。那丫頭把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開始伺侯床上的人洗梳。
“是啊,小姐,春上的天氣,雨水就是多。”丫頭似是很討厭這下雨的天氣,眉頭微微的皺了皺。
“魚兒不是應該喜歡水的麼?”洗梳完畢,便有另外的一個丫頭端著吃食進來了,不多,一碗粥,幾碟小菜,顯然是給她一個人準備的。
“小姐,魚兒她呀是個旱鴨子。”進來的丫頭聽到小姐說的這話,一臉明媚的笑容。
“蓉兒姐姐,你就會取笑魚兒。”一邊用膳一邊聽兩個丫頭打趣,戚悅蘇想,這樣的日子該是還不錯。
“好了,去備馬車,一會兒我要出門。”知道小姐每逢初一十五便要去大佛寺上香,兩人乖巧的出門去了。戚悅蘇用完飯,兩人便回來了,一人收拾好碗筷,一行三人便往府門外走去。
戚悅蘇是相府的嫡次女,上頭有一個姐姐,下麵有一個弟弟,她的父親是希風國的左相。馬車行到大街上,戚悅蘇都要到一家名叫愉情的鋪子裏,去呆上一個時辰,這是慣例。這愉情是希風國這幾年才開起來的,共分為三層,一樓是賣胭脂的,二樓是賣衣服的,至於這三樓,很少有人知道,據說是不對外開放,隻有店裏的黃金貴賓,才能上去。而上去的人,自然是保密的,畢竟老板也不想其它人都知道,這樣就不神秘了,而知道的人,自然不會說出去,因為這秘密你不知道,而我知道,不是更顯得我身份尊貴麼?
而戚悅蘇此時,便在這三樓之上,聽著愉情的掌櫃彙報上半個月的收支情況。沒錯,她便是這愉情的老板了,她三年前來到這希風國左相府的二小姐身上,在現代她好歹也是一精英骨幹,到了這就變成了一個隻能天天呆在房裏的大家閨秀,她自然是不幹的。
聽完了掌櫃的彙報,便給了那掌櫃下半個月的活動稿,愉情每個季度都會做一次活動,這也是為什麼愉情能在短短三年便在京城站穩腳根的原因,自然還是因為後台夠硬。
結束了工作,戚悅蘇便到了大佛寺。
“戚姑娘來了,大師已經在內堂侯著了。”小沙彌見戚悅蘇親切的一笑,這戚姑娘人美聲音甜,尤其是還對人和藹可親,這大佛寺的小沙彌都把她當成了夢中情人,要不是他們從小出家,遵從清規,思想有想根深蒂固,不然都有許多人都想要還俗了。
“嗯。”戚悅蘇對他點頭笑了笑,那小沙彌頓時癡了,魚兒蓉兒也見怪不怪了,便跟著她們家小姐去了內堂。那小沙彌發現人已走遠時,戚悅蘇已經到了內堂,等他再去追時,卻已不見芳蹤了。小沙彌有些懊惱,自己怎麼就犯癡了,好不容易爭取來的這個接待戚姑娘的機會,就這麼白白浪費了,他還想這一路上能夠多和戚姑娘說些話呢。小沙彌越想越難過,一個勁的拍自己光禿禿的腦袋。旁邊經過的小沙彌不知道,還以為他瘋了,一個個避而遠之。而戚悅蘇完全不知道自己又禍害了一個良家少年。哦不,是小和尚。
而此時內堂裏,一個道骨仙風的老和尚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見戚悅蘇進來,扔下手中的棋子,便起身笑臉相迎。
“戚丫頭,你可終於來了。”這一說話,便破功了。他不說話的時尚還好,一臉嚴肅正經的樣子,人家肯定會以為他是個得道高僧,可一說話,便讓人覺得,這是個老頑童。
“在愉情耽擱了些時候,魚兒。”魚兒會意,便提著食盒放在桌子,把裏麵的吃食一一擺放。
“我看看,這回給我帶了什麼好吃的?”老和尚看著桌子上放著兩個空盤子,頓時拉下了臉。不過又在旁邊看到了一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他湊過去聞了聞。
“果然還是戚丫頭最懂貧僧我啊,這酒,怎麼一股子甜味?”戚悅蘇見他已經喝上了,無奈的搖了搖頭。
“戚丫頭,你這兩個空盤子又是做什麼的?”這丫頭每次帶來的美食都不一樣,有時候是做好了的,有時候是要到這邊現做的,所幸他這有個專門的小廚房。
“了然大師,你先悠著點喝,我這就去給你做。”老和尚也就是了然大師,就像是像濟公那樣的酒肉和尚,她第一次見他時,他便在山上烤肉吃,後來在大佛寺見到那個一本正經的了然大師,她就笑了。後來兩人越聊越投機,尤其是聽到她說的那句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時,便決定了,跟她做了個望年交。後來,發現了戚悅蘇的廚藝之後,便一直嚷嚷著要吃東西。當然她也不是白白給他當廚娘的,了然這老和尚雖然性子不太靠譜,不過功夫了得,戚悅蘇便是讓他交她武功。如今雖算不得高手,但也算小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