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少強抑下心頭的歡喜,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畢竟,他已經三十三歲了,早已過了喜形於色的毛頭小子的年紀。
或者,有人會說,開庭審判定罪,這是壞事,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可對炎少這個急於想改過自新、卻屢屢找不著要領的“犯”人來說,這代表著,法官大人將會按他的行為,告訴他過去哪裏錯了。
這也意味著,竹淺影這個法官,肯向他敞開心扉,肯讓他,走進那段他所不知道的黑暗心路曆程。
炎少心頭雀躍,但臉上,看起來還是淡淡的表情,甚至,還十分淡定地扯了扯她的手臂。
“坐下吧,你才剛出院呢!”
竹淺影這臥室並不大,擺放的東西亦甚是簡潔實用,衣櫃在進門左手邊靠牆的位置,床靠近露台落地玻璃窗那邊,而在床和衣櫃之間,靠牆擺著一張電腦台,台前,有一張轉椅。
竹淺影依言走到床沿坐下,炎少便把轉椅拖到她麵前,也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竹淺影並沒有立即開口說什麼,而是沉默了好一會,試圖,把易薇被綁架後自己的心情重新整理一遍,力求,不帶一點偏倚地把當時心情還原出來。
“炎少,有句話,五年前,其實是我是想要當麵問你的,可那時的你,根本沒給我機會問。既然,你覺得冤枉,那我現在問你,在易薇被綁架到你後來待在醫院那幾天,你的心裏,可曾,想過我?”
炎寒隻以為,她會追問他和易薇間的一切,卻原來,並不是。
而她這個問題,看似,很容易回答,但實在的答案,卻讓他難以開口。
因為,那時的他,滿腦子,隻是易薇那慘不忍睹遍布滿身的傷,還有如何把綁架易薇的人繩之以法,其他的人,別說竹淺影,就是父母,他也沒怎麼想過。
竹淺影用黑漆漆的眼睛瞅著她,那眼神,真的就像法官一般,嚴肅而審慎。對於炎寒的沉默,她沒有過多的幹預及提醒,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很有耐心地,等待著他的答案。
炎寒在她清冽的眼神之下,有種被人剝了衣服審視的感覺,他的心裏,很是不適,卻又知道,如果,連他自己都沒勇氣去直麵過去的真相,那他,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沒有……”
這個答案說出來,炎寒才隱約意識到,這兩個極其簡單的字眼,其實,卻把他當時的無情表露得淋漓盡致。
這對當時的竹淺影來說,無異一把劍,狠狠地,直插心髒。
竹淺影的唇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似是,嘲諷,又像是釋然。
雖然,這事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但現在提起,竹淺影仍舊覺得心口劇痛。
對麵這個男人,大概並不知道,新婚那幾天的快樂日子,曾經,讓她對往後的婚姻生活生了許多不切實際的美好憧憬。
隻不過,那些美好假象,很快就被炎寒親手無情地撕碎、狠狠地毀掉!
“炎少,你這段時間,一直在跟我解釋,說你和易薇什麼都沒有。但其實,你知不知道,由始至終,我介意的,都不是易薇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