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我的夫君。他非名門望族出身,也不是什麼蓋世英雄,更不是江湖草莽,他就是他,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個普通到值得攜手白頭的人。
———陳憶笙
父親為母親在後山的竹林中修建了一座竹屋,父親母親走之後我就一直居住在那裏。
十年間,我沒有想過要下山,除了偶爾為我送來禦寒衣物的舅舅一家,我沒再見到過任何人。
我不喜歡村子裏麵的人,村子裏麵的人同樣也不喜歡我。
母親走得早,我出生沒多久後母親就撒手去了,在我六歲時父親也去了。在他們的眼中我就是個煞星,他們認為是我克死了雙親。
所以在舅舅收留我時我就堅定地對舅舅說:“舅舅,我不會住在村子裏。”
舅舅喝茶思考了一陣子,走到我身邊,摸著我的頭,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末袖侄女兒,你若是想住在後山的竹林中舅舅絕不攔你,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麼需要就跟舅舅說,舅舅一定會幫你的。”
我謝過舅舅,自此一人在山中獨居了十年。
寒暑交替,歲月匆匆,門前的那棵老樹上的葉子不知道已經枯萎了幾次。
時間在翠竹的身上慢慢逝去又慢慢浮現,轉眼十餘年過去了,我也已長成了大姑娘的模樣了。
為此舅舅曾有意為我說上幾門親事,舅舅認為既然我的父母親已經去了,作為我唯一的親人舅舅有義務為我尋一門好親事。
十裏八村的沒有個幾千戶人家也有個幾百戶人家,可就是沒有一戶人家要娶我,不知從何時開始十裏八村的都傳開了說我是什麼天煞孤星,不僅克父母還克自己的夫君,誰家要是娶了我呀必然沒有好日子可過。
舅舅為我的親事在媒婆那裏前後奔走了幾十次,終是無果。
舅母將這些事情告訴我的時候我隻是微微一笑,將手中的茶遞給舅母,“隻不過是下了一場不緊不慢的小雨,沒有什麼好值得擔心的。”
舅母將手中的茶隨手放到桌麵上,嗔怪道,“你這丫頭,這關乎著的可是你的人生大事,身為你的親人舅舅舅母怎麼能不替你擔心。”
舅母說的在理,他們二老身為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確確實實為我費了不少的心,隻是有些事情不是想急就急的來的,它需要慢慢等待急不來。
“任他們說去吧,沒必要為他們的話苦惱。畢竟我們的身上有嘴,他們身上同樣也有嘴。”
“我隻是怕,,,”舅母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沒什麼可擔心的,大不了末袖自願削發為尼,長伴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倘若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嫁不出去了,我情願削發為尼也不願做一個老姑娘為舅舅一家招來嫌話。
到那個時候那些人又該怎麼說呢?到時候他們一定會說,“你瞧,她就是個天煞孤星,注定沒人疼愛,隻能孤獨終老,唉,你說像她這種絕命的人如果削發為尼會不會饒了佛祖的清淨,到時候佛祖怪罪下來了可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