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笑著說:“吳學森不跟你說了嗎,我們是壞分子。”
常誌東很肯定的說:“不可能,我不信。”又把聲音壓得更低說:“別看我是老粗,我看人挺準,那個什麼森哥,說話陰陽怪氣的,看著不像好人。他說你們是壞分子,那咋就他們那幾個是好人,壞人卻這麼多。”
陳謙拍了常誌東一下說:“行啊,有兩下子。”又接著說:“那王八蛋就是獄霸,就跟車匪路霸一個道理。”常誌東點著頭若有所思。
二哥卻歎了口氣說:“其實進了這裏的人就都不是好人了。”
常誌東卻馬上板臉說:“誰說的,我就是好人。”
陳謙笑著說:“你好人還殺人。”馬上又覺不該這麼說,連忙道歉:“對不起啊。”
沒想到常誌東到挺大方,笑著說:“沒事兒,我早想明白了,殺人我也是好人,我沒做錯,是他們禍害我媳婦,他們該死。”
“怎麼回事兒,能說說不?”陳謙說。二哥看著常誌東也很好奇。
常誌東便從自己是多麼的幸福,媳婦兒是多麼的漂亮,孩子是多麼的可愛直至媳婦兒怎麼被禍害,自己又是怎麼殺的人,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
說完後,常誌東還問了一句:“你們說,他們該死不?”
陳謙張了張嘴,沒說話。
二哥歎了口氣說:“東哥,你比我們都大,我叫你聲哥。”
常誌東點著頭:“嗯嗯,好好。”
“說句你不愛聽的,那村長和他小舅子是混蛋,可還罪不至死,還有村長老婆和孩子,你更不該殺。”二哥很認真地說。
“兄弟,你說的在理,我也是當時酒喝多了,想著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斬草除根。但殺那畜生和村長我不後悔。”常誌東想了想說。
“你為什麼不報警呢?”二哥問。
“報警有啥用,警察肯定聽村長的。”常誌東說。
二哥搖了搖頭,歎口氣說:“東哥,你有沒有想過,你殺了人以後,嫂子和孩子怎麼辦?”
常誌東愣了一下,想了想,流下了一滴眼淚,忙又用手給擦了,搖了搖頭說:“事到如今,想那麼多也沒有用了,我肯定得挨槍子兒了,隻希望我死後,媳婦兒能找個對孩子好的人嫁了,孩子能好好的,我就知足了。”
說完後,半天沒有人說話。
二哥突然像做出了重大決定似的對常誌東說:“東哥,你要信得過我,就把你家住址告訴我,等我將來出去了,一定幫你照顧嫂子和孩子,要是嫂子嫁了人,我就把孩子帶過來,當兒子養,你信我不?”
陳謙一聽,忙也說:“我也是。”
常誌東一聽,眼淚就下來了,一手一個抓著二哥和陳謙的手說:“我信,我能看出來,你倆是好人,臨死還能認識你倆這樣的好兄弟,把你嫂子和孩子托付給你們,我就是死了也放心了。”
二哥和陳謙也都雙手緊緊抓著常誌東的手,誰也沒有說話,像是在下著心中的保證。此時無聲勝有聲。
起床的鈴聲想起來了,板下人聽到鈴聲後都條件反射的像彈簧一樣的坐了起來,當他們看到二哥和陳謙與殺人犯坐在一起時,全都臉上怪異的瞅著他們。
吳學森睜開眼睛後,沒有馬上起來,而是轉頭瞅向了常誌東曾坐過的地方,當他沒有看到常誌東後,“噌”的就站了起來,回身看到常誌東和二哥他倆坐在板下,笑了笑說:“呦,哥兒仨嘮的不錯啊。”又對常誌東說:“老哥,快回板上來,別和他們坐一塊兒,和你身份不符。”
已經知道了吳學森底細的常誌東立著眼看了看吳學森說:“啥身份?還不都是人,都一樣?”
一聽這話,沒了台階下的吳學森臉色變了變,又幹笑了兩聲,對二哥和陳謙說:“你們兩個王八蛋是不是晚上對老哥胡說八道來著。”
二哥沒說話,陳謙接口說:“我們說什麼關你什麼事兒,誰什麼樣還用別人說嗎?”
吳學森一聽,氣的臉色通紅,大罵道:“草你媽的,越來越牛筆了,還沒王法了,”轉頭對著板上人吼:“還等什麼呢,好好教訓教訓他。”
板上人都站了起來,二哥和陳謙也搖搖欲墜的站了起來,連常誌東也跟著站了起來。
吳學森見常誌東站了起來,臉色不太好看,可還是擠出一絲笑意說:“老哥,沒你的事兒,你別攙和。”
常誌東還是憨厚的一笑說:“他倆是我兄弟。”
吳學森氣的連著“好好好“說了三聲後,對板上人說:“兩個人拉住老哥,剩下的收拾那倆小比崽子。”
眼瞅大戰一觸即發,鐵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