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張皓春的確在學生中很有影響力,而他在老師那裏顯然更有影響力,因為他父親的緣故。
盡管是在這種環境裏成長的,張皓春還是被吳主任的誇獎弄的無所適從,用習慣性的外交語言把話接了過來。
"謝謝主任的誇獎。我們就是給欣瑩送資料,你也知道,欣瑩也是全麵發展的好學生。我們送到了就回去學習了。--欣瑩我們走了啊。"
張皓春用他機智的謊言把我們安全轉移,沒讓主任逮住什麼把柄,否則又是什麼以學習為重的長篇大論。沒等吳主任再說話,我們跑了出來。
皇甫玉取笑道:"我是沒有拿手機,要不一定要把那幾句話錄下來,原來馬屁也是可以這樣拍的。我們主任太有水平了,人才啊。"
"剛才沒有看過癮變臉表演呢,應該多呆一會的。"我幫腔。
"好啊,要不我們再回去,隻要你們願意。"
有個典故:餘音繞梁,三日不絕。我現在了解到這種狀態了,嚴妍的歌聲還是一直在我的耳朵邊唱響,我知道是心理作用。
最近一直有幻聽現象,能聽到許多聲音,特別是到了深夜,黑色的天幕用她寬廣的懷抱相擁了這個世界,把學校的喧囂都丟到了月亮上麵。而我在沒人打擾的時候在努力的了解熟悉軀體的變化。
夜裏有很多的聲音,有情人在打電話,流水賬一樣的簡單無聊的話題一說就是幾個小時,外人聽來的卻有點弱智;有人在義憤填膺的罵學校的領導、老師和更加可恨的教育模式。這種能引起強烈共鳴的話題通常是男生們的第二話題,第一話題當然是學校的美女們。相對的,女同學的話題中心就是那些帥哥男生,還有一些比較受歡迎的男老師。
聽這些東西的時候覺得自己很小人,像個跑到別人洞房後偷聽的無恥。可是當你幹的壞事別人不可能知道的時候,好奇心就會占了上風。
為了給偷聽的行為找個理由,瞞過良心的譴責,就安慰自己說,力量在得不到製約的時候很容易讓人變壞。普通人都是這樣,我隻是個普通而且渺小的高二學生而已。跟那些有著很大力量的人幹的壞事相比,我的行為微不足道,可以忽略不計了。
一直在想,為什麼思想和行為在同一個人的身上會發生矛盾,而這種矛盾衝突帶給人們的痛苦成了文明社會人類最可怕的瘟疫。在中國,造成18-50的青壯年人群死亡率最高的並不是疾病,也不是各種天災人禍,而是自殺!
與我們隔海相望的日本以自殺率高而世界聞名,而我們這一代所謂的的憤青也繼承了民族仇恨,用嘲諷的笑容麵對這些,可是卻忘了我們自己是五十步笑百步。更可怕的是國人連麵對現實的勇氣都沒有,用一種掩耳盜鈴的方式像蒼蠅一樣嗡嗡的歌頌著生活的美好。
人畢竟還是聰明的,想出了很多緩和身心矛盾的辦法,宗教就是其中之一。
長久以來,宗教一直以它可怕的而偉大的力量影響著人類社會的發展。宗教信仰的不同讓世界至今還衝突不斷。
也隻有中國人,以一種奇怪而簡單的方式接納了眾多的宗教流派。中國人既可以帶上十字架去寺廟裏燒香拜佛,也可以觀音像旁邊放《古蘭經》。信仰不堅定的中國人控製了宗教,而沒有被宗教控製。
對我這樣的學生而言,空為法師是不是和尚無所謂,我更關心的是什麼樣的心路曆程,讓這樣一位智者,一位偉大的科學家決定出家了呢?
二天,發現學校的公告欄前圍了很多人。
本來幾塊黑板是老師們練習板書的平台,少有人注意,看來有重要新聞,便去看個熱鬧。
很大的標題:空為法師,百年慶典回歸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