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換吳雅愣住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許願,若有所思地答道:“哼,她比我好在哪裏?你……你……”然後拿起水就潑在了我的臉上,怒氣衝衝地跑到了角落裏坐著去了。居然沒有出去。而且,這杯水好像是故意潑的。最關鍵的是,這是他媽的剛倒的熱水。許願看了看我狼狽的樣子,忽然笑道:“哈哈,想追我就直說嘛,演這出戲幹什麼。你怎麼不追那個美女?很漂亮啊,比我漂亮的多。”“男人追女孩子,看緣分的。首先她真不比你好看,另外,她的性格我不喜歡。”哥信誓旦旦地說道。“你真想追我?”許願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低頭問道。“你相信緣分麼?”“我信,但你憑什麼覺得我們有緣分。”“神仙說的,你信麼。”其實哥真的從心底有些喜歡許願,她那天晚上解開衣扣,喊著拚了殺進去的樣子一直都讓我揮之不去,而且她以唱歌的方式給人開瓢的冷幽默,更是很符合哥東北人的胃口。而且經過這麼多年的坎坷,哥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無形中已經相信了命運這個東西,那天在公園的胡鬧,不管是不是真的,卻指向了她。最關鍵的是,她似乎是我在這裏認識的唯一一位還看得上眼的良家小妹。哥這個年紀,財貌皆不全,也是一種悲哀。從東北飄到這裏,以前的朋友都留在了家鄉,身邊又沒有女友,這種孤獨,就好像被隔絕在一個孤島之中,雖然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可是卻連一句知心的話都無法說出口。在霾城的那些遭遇,尤其是被偷光之後又屢屢被騙,這些傷害是沉重的,有的時候在夢中,我會忽然到了一個空房子裏,四周什麼都沒有,那種被洗劫一空的感覺又充滿了心頭。可是這些,哥誰都不能說,甚至自己的父母,都無法傾訴。哥就如同戲子一般,明明臉上已經被別人割得鮮血淋漓,卻還要糊上稀泥,撒上白麵,抹上糖霜,然後再花一個大大的笑臉。告訴別人,我很好,不用為我擔心。曾記得一個故事講的是一隻受傷的猴子,每次跟別人講自己的遭遇,他都會揭開自己的傷疤給別人看,然後在被人的同情聲中,鮮血淋漓。直到最後,它終於死於流血過多。可是我卻覺得,這隻猴子是幸福的,至少還有人在看它的傷口,至少還有人不吝嗇自己的同情。而我,或者說每一個被這個社會傷害的人,卻遠遠不如這隻幸運的猴子。哪些看似好了的傷疤,早已埋藏在身體裏。那些傷痛隱藏起來,隻為等待一個時機,從新割傷你自己,或者讓你去傷害別人。來到霾城的我是寂寞的,而現在的我,真的需要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與一個可以傾訴的朋友。就在此時,許願問我道:“和我戀愛,你能給我什麼?”哥的心一下子就沉了,這個社會終究還是金錢的社會,畢業之後,當一切幼稚的幻想都被社會的真相擊沉,我們還敢奢望那最珍貴的愛情麼?還敢奢望那有情飲水飽的簡單到極致愛情麼?我們能給愛情什麼?“對不起,我給不了你什麼。你想要什麼?”哥喃喃道。許願看我的樣子忽然笑了,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道:“你交過女朋友麼?”“有,大學有一個,後來畢業就分手了。”“有房子麼?”“沒有,租房子住。”“新找的工作怎麼樣?”“打工的,混口飯吃。”“你真愛我麼?”“不好說。”“你相信一見鍾情麼?”“信,以前信,現在不太信了。”“也就是說你什麼都沒有,還不確定愛不愛我,就想追我?”許願問道。“當我沒說,你別介意啊。要不然買單?服務員……”許願一把按住了我的手道:“別著急,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問吧,都問這麼多了。”“下次我再唱《當》的時候,你會怎麼做?”還唱?哥忽然想到,我是不是惹這個煞星了,她不會對我動手吧。哥可看著她拿著茶杯的手堅如磐石,哥撓了撓頭道:“我會阻止你……”“嗯?”“然後我替你唱一曲滿麵桃花開。”“嘻嘻。”許願忽然笑了,指著我的鼻子說道:“恭喜你,你獲得了一次追我的機會。”哥有些蒙了,這小丫頭想幹什麼?“什麼都沒有不要緊,誰不是從什麼都沒有過來的?中國土改之後,全國誰都一樣,都是貧農,你再看現在,多少個億萬富翁。找男友,最重要的是開心,敢擔當,不會再最關鍵的時候棄你而去。所以說,你前麵打不對不要緊,最後一道題答對了就可以。”許願低頭道。哥還是有些發蒙,有點捋不清頭緒。許願抬頭看著我,我發現她眼圈已經微紅,她說道:“其實我這個稿子早就被斃了。但是我還是想見見你,那天我見你為了我不惜跟他們翻臉,我不知怎麼的就再也沒有忘記你。然後那個叫小倩的女孩子給我打電話,她真的跟我說了很多,說你是一個多好多好的人,說你肯為她出頭,肯為我出頭,為了我把工作都丟了,還把單位給砸了。我就更想見見你,看你現在怎麼樣。所以我編了個理由把你約了出來……嘻嘻,沒想到你居然也……”哥這才反應過來,和著我是上當了:“嗯?回答我一個問題。”“問吧。”“也就是剛才我嘚啵那麼半天,你一句都用不上?”“差不多吧,嘻嘻。”真正的戀愛是什麼樣子?我覺得隻有四個字,簡單、自然。那些經過你費盡心力,嘔心瀝血追到手的女孩,要麼是為了可憐你,要麼是怕以後找不到對自己這麼好的了,要麼是感動了。這可能也是愛情,但是卻不夠自然,不夠簡單,這中間摻雜著太多的私利與心機,並不是純愛。我所崇尚的愛情,一直都是最簡單,最自然的那種。這也就是為什麼我不會去追徐晴、瑪麗或者吳雅。許願隻給了我一個追她的機會,但是有這個機會就意味著希望,意味著哥可能會結束單身的生活,意味著霾城可能會變成我的家。臨走時我看到吳雅坐在窗口發呆,我對許願說:“過去跟朋友打個招呼。”許願點了點頭道:“去吧,謝謝她。”“你不吃醋?”我逗道。“如果她真喜歡你,才不會跟你演這出戲呢,你不知道女人的嫉妒心其實是很強的麼?還有,你現在是試用期,沒必要吃醋,如果你讓我吃醋,我換掉你就得了。”我走過去,坐在了吳雅的麵前。吳雅抬頭道:“談完了?我說哥們你的檔次越來越低了啊。那天我見你跟能把你裝下的趙鵬在那裏大談命運交響曲,以為你是個爺們,結果今天談個戀愛磨磨唧唧,而且……她哪裏比徐晴好?你倆的事徐晴知道麼?”我答道:“我過來就是感謝一下你剛才沒讓我難堪。我跟徐晴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你剛剛為什麼幫我?”“幫你?嘿嘿,我憑什麼幫你?我隻不過是想拆徐晴的台而已,她越喜歡的,我就越不讓她得到。”哥轉身離開了這個瘋婆子。但是她的話卻讓哥無法忘記。徐晴喜歡我?真的麼?跟許願從必勝客出來,我問道:“然後做什麼去?”許願笑道:“當然是履行一個準男友的責任。”嗯?夠直接,哥喜歡。見哥滿臉豬像,許願一把抓住了哥的耳朵道:“傻笑什麼呢,我讓你陪我逛街。”瞬間天堂到地獄。跟著許願肩並肩在商場裏地走著,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左右搖晃,許願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我隻是應聲附和,心不在焉。其實我一直都想抓住許願的手。一次失敗……兩次失敗……終於,我握住了許願柔若無骨的小手。許願掙脫了一下,但是卻沒有真正地抽出,任由哥抓著。抓住手之後,兩個人這樣在喧鬧的商場裏走了許久,最開始是默默的走著,然後兩個人忽然話多了起來,說著彼此之間的故事,說著發生在身邊的趣事。也不知逛了多久,許願再一次掙脫了我的手。“怎麼了?”我以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