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上麵所描寫的情節,是我根據錄音描述出來的。至於實際情形如何,是埋藏在哥心底永遠的秘密,不能對許願說,自然也不能對任何人說。事情進行得還算順利,許願獎勵了哥一個深深的吻,深刻表揚了哥這種坐懷不亂的精神。三天後,許願樂顛顛的把報紙塞給了我,第二版占了半個篇幅,我仔細一看,不光有我錄下的內容,還有許多更詳細的內容,我估計是爆料人爆出來的,然後又有警察與專家各種分析。什麼貪慕虛榮,什麼不勞而獲,什麼以身試法啊,反正一套一套的。內容翔實,真實姓名隱去了,但是學校的名字卻點了出來。我能想象得到許願興奮地心情,平日一直報道一些經濟動向、社區活動,沒采訪的時候弄點網上down的生活竅門湊數。這是她的第一篇有分量的報道。而這種報道預示著她真正地不如了記者的行列。這是一個新的開始。但是就在第二天,該發生的終究還是發生了。我清楚的記得那天,天陰沉沉的,雪一直都下不來,憋得人難受。昨天許願的采訪見了報紙,我倆在她家吃的火鍋,吃完之後看了個電影我才回家。今天單位事情太忙,中午吃飯吃急了,到了晚上有點胃疼。公司需要準備認證材料,我晚上八點還在辦公室裏忙活。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我以為是許願,結果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喂,你好。”電話那頭沒有傳出聲音,我又問了一句,一個女人的聲音低聲問道:“是你麼?”聲音陰森森的透著冷氣,辦公室本來就剩下我一個人,自己坐一個屋裏,外麵隻有安全燈閃著綠光。這怎麼那麼像恐怖片裏麵的場景?“你打錯了。”我剛要掛電話,那個女聲再次傳來:“我沒有打錯,你就是記者吧。”記者?我懶得跟她糾纏,確切的說有點不敢跟她糾纏,總覺得陰森恐怖,掛上了電話。然後幾條短信發了過來:你知道些什麼?你憑什麼這樣說我。你以為你真的理解別人的生活麼?別人經曆了什麼你知道麼?我經曆過什麼你知道麼?你在那裏道貌盎然的指責我,你想沒想過,這一切是我想要的麼?我不想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麼?你問過我為什麼需要錢麼?你問過我想要用這個錢做什麼嗎?你怎麼就知道我是因為虛榮而不是確有難處?你們是凶手,是冷漠的殺手。看得我一身冷汗,我也立刻知道是誰了。是那個援交妹。想想也可笑,我和許願兩個真是一點經驗也沒有,當時居然真的用我的手機打了過去,為什麼就沒有想到用一個廢號呢?短信透著股股陰氣,弄得我萬分擔心許願的安全。其實我倒真不擔心自己的安全,一個女孩還能把我怎麼樣,再說我又不是沒見過她,矮小的身材還能鬥得過我這個東北大漢?“萌萌,你做什麼呢?”我撥通了許願的電話。“在家啊,好無聊。你幹什麼呢?又加班。”“是啊,也怪無聊的。”“是啊,太無聊了,用不用我過去陪加啊?”許願問道。我本來就擔心許願的安全,急忙說道:“太晚了,我忽然很擔心你的安全,你晚上一定要鎖好門啊。”“傻瓜,你是想我了吧。好吧你放心,我馬上就去檢查。”“嗯,那不說了,快去檢查吧。”事情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糟,其實很多時候都是人嚇人,一夜也沒有什麼事情,第二天天氣大好,心情也好了起來。幾乎在單位待了一夜,早晨的時候把弄好的資料交給了瑪麗,瑪麗見我滿眼血絲,讓我放一天假,回去休息休息。回家的時候又給許願打了個電話,許願還賴在被窩,沒有起來。記者就是這點好,根本沒有什麼上班時間,一個星期開一次會別遲到就行。躺在床上又翻出了短信,好久才睡著,夢裏夢到那個女孩找到了許願,拿出了刀子向許願身上紮去。而我就這樣的看著,想喊也喊不出聲音,想上前卻動不了。我就這樣看著許願的胸口綻開了血紅色的花。黑紅的血液充滿了天地。猛然坐起,冷汗已經浸透了衣服。就在此時,許願的電話來了,我接起來,聽到許願撕心裂肺地哭聲。我嚇傻了,用最大的聲音問道:“許願,你別哭,你怎麼了?”許願的哭聲沒有停止,在哭喊之中,我聽著她斷斷續續地說:“你……快……來,……我……我……我殺人……了。”許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也嚇傻了,結結巴巴問出了許願在家裏,我抓起衣服胡亂套上就奔出了房間,徐晴也剛剛起來,真坐在客廳吃著水果,看我衝衝奔出,嚇了一跳,跟我跑到門口,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回頭再說!”我沒有辦法跟徐晴解釋什麼,如果許願真的殺了人,我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坐上出租車,我的腦海中翻江倒海,各種情形閃現在腦中。怎麼辦?我幾乎把這輩子所有知道的,聽到的,想到的法律知識都過了一遍。怎麼辦?怎麼才能救許願。逃避法律肯定是不可能。我第一想法就是把屍體藏起來,但是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太幼稚了,天網恢恢,誰跑得了?有沒有法律能救得了許願。正當防衛。如果是正當防衛的話,許願可能不會被判刑。也就是說如果對方是個男人,就要讓許願跟警察說,是打算非禮她,甚至霸占她,她失手打死的。這就要看是怎麼殺的,傷口在哪裏,她與被殺者是什麼關係,最關鍵的是要是個男人,而且最好是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陌生人。如果是女人,入室搶劫可以麼?這個借口似乎不太靠譜。激憤殺人。激憤殺人的話,許願可能不會被判死刑,十幾年有可能出來。激憤殺人的話,隻能說我跟那個女人有一腿,那個女人跟著許願炫耀,甚至逼迫許願離開我,許願一氣之下,失手殺人。還有辦法麼?精神病?如果許願被證明是精神病患者的話,可能會不用被判刑,但是這需要大量的醫學檢測以及家族病史分析,以我和許願的能力,能做到麼?或者,我替她頂罪。我不得不承認,有這個想法的一瞬間,我就膽怯了。我想起了我的父母,想起了我的將來,忽然之間這個本來在我看來很灰暗的世界,也一下子變得那麼美,那麼充滿希望。我真的膽怯了,我也感到了一種羞恥。那個時候我忽然對我自己產生了懷疑。我是不是不夠愛許願?我能為許願死麼?如果是突發情況,比如有人搶劫等等,我會毫不猶豫的會擋在許願的麵前。這個時候答案是肯定的,我可以為許願死。但是現在遭遇的這種情況卻很特殊,我能否真下狠心去替許願頂罪實在不好說。另外還有一個技術難題,我如何證明許願殺人的時候我在她身邊?徐晴一定會作證我在家睡覺的,即便是我告訴她,我心甘情願地為許願頂罪,我相信徐晴為了救我,也一定會出來作證,哪怕那是偽證。更何況,這個證言是真的。然後就是許願的電話,一查就能查到事情發生後她給我打了電話,這如何解釋?其實我也知道我是在為自己開脫,我真的沒有勇氣放棄塵世的一切,即便它在我的眼裏是那麼的肮髒與齷齪。胡思亂想之間,許願的家到了。敲開了許願家的門,大白天的屋裏居然漆黑,顯然窗簾都拉著。許願眼睛紅腫,還在流淚,見到了我,一把撲到了懷裏,放聲大哭。我急忙把她摟在了懷裏,用肩膀壓住了她的哭聲,進屋鎖好了門,推開了許願就衝到了臥室。沒有!沒有我想象中血腥的場麵。又跑到了衛生間,還是沒有。陽台也沒有。幾個屋子都翻遍了,也沒有看到屍體。許願看我來回跑,問道:“你……你幹嘛啊。”“小點聲,屍體呢?”“啥?”許願沒聽清。“屍體。”我猛然抬高了嗓門。許願嚇得媽呀一聲,問道:“你說啥啊。”“你不是說你殺人了麼?”話音未落,許願眼淚大顆地落了下去,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你先冷靜點,還有辦法,你先告訴我屍體在哪裏?”“那麵。”許願指了指臥室,我剛剛去過,並沒有看到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