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火車,我還無法平靜我的心情。我真的沒有回頭,但是我能確切地感受到徐晴的那種痛苦。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愛上的我,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是真的愛我,還是僅僅是寂寞過後想要尋找的心靈寄托。而我對於徐晴,並沒有發自內心那種,不管你如何我都要跟你在一起的感覺。確切的說,自從初戀過後,我真的沒有了那種近似瘋狂的感覺。包括對許願。打開了手機,發現許願給我發了四五條短信,我急忙給許願回過電話去。“萌萌。昨天喝多了,他們把我手機給關了都不知道。”許願那麵很不高興地說道:“知不知道我擔心你啊。到哈爾濱喝兩天酒?”“嗯,不讓走,好幾個朋友都過去了,沒辦法。”許願並沒有疑心,叮囑了我半天,然後有跟我互訴了相思之情。火車上的信號時斷時續,我倆後來也不聊天了,我答應她每天晚上睡覺前都給她打電話。掛上了電話,又陷入了沉思中。想得最多的是徐晴,我把我倆從認識到現在的所有時光捋了一下。很快樂。而且自從認識她之後,我的運氣也一天天好了起來。她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幫助我。而且還要照顧我男人的自尊,從來不把幫助弄得那麼明顯。可以說她是我的貴人。我對她的感覺真的很複雜,我對她的欲望甚至超過了對許願。我與許願僅僅親吻就已經很滿足,但是我很清楚我對徐晴的感覺,那是一種想要發瘋般占有的感覺。這是愛麼?不好說,我覺得不是。轉過去看窗外,依然是美麗的雪景,我想了半天覺得了無頭緒,起來一看表,居然快到家了。立刻興奮起來,一年多沒有看到爸媽了,也一年多沒有回到那溫暖的家了。在家中待得很愜意,老爸再也不像以前對我那樣一副“老子怎麼生了你”那般的臭臉了。而且還主動要跟我喝酒。以前上學的時候,喝酒這種事情雖然大家都知道,但是在家裏還是不敢的。可是一畢業,一獨立,立刻就成大人了。跟老爸喝了不少酒,說了不少話。我盡量把我這一年多高興地事情說給他們聽,老媽一旁笑吟吟地聽著,然後會給我夾菜,又過去罵老爸說讓兒子少喝點。老爸回罵道,這小崽子比我還能喝,你咋不讓他跟我少喝點。老媽就說,喝,兒子喝死他,喝他個半身不遂。打打罵罵,其樂融融。又見到了不少兒時的朋友。很多朋友初中之後就不上了,人家現在有車有房,有孩有娘,老婆滿意,兒子鼓掌。相比而言,我卻似乎是一無所有。難道上學也有錯麼?有的時候我會想,如果我上高中、上大學的錢省下來,我也能過得這樣的愜意。可是上過大學之後,我憑我所學能賺回學費麼?我看未必。在家的朋友雖然可能身家加起來不如我在霾城那套未交房的房子值錢,但是人家的幸福是真實的,人家的財富也是真實的。人家有房住有車開,有老婆罵有兒子打。而我呢?我有什麼?如果我忽然死了,估計除了銀行負責貸款的人不會有人記得我的存在吧。如此說來,上學沒錯麼?回家的時候,他們都羨慕我在大城市裏安家立業,都說還是上學好。而我卻在羨慕著他們,羨慕著他們穩定又安逸的生活,羨慕他們的富足與無憂無慮。我羨慕著他們,羨慕他們簡單的生活,羨慕他們了無壓力,羨慕他們不用過了今天害怕明天會失業,羨慕他們不用去精心算計別人。我想告訴他們這些,我卻不敢,隻因為我那淺薄可笑的自尊。我似乎一眨眼就回到了霾城,鬼知道快樂的時間怎麼會過得如此之快。一下火車就見到了許願,她乖巧地站在北出站口等著我,小臉凍得通紅,見我出來一下子就撲到了我的懷裏,二話不說,抱得緊緊的。“想我了?”我問道。許願在我的懷裏點了點頭,胳膊越收越緊,勒得我幾乎喘不過起來。“怎麼了?有事?”許願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就那樣抱著我,好像怕我離開。不知為什麼,心裏的感覺很不好,就如同做賊被發現一樣。難道許願知道我和徐晴的事情了?這不可能,她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這件事情隻有我和徐晴知道,不要說徐晴不會說,就算說也找不到許願的電話。“去我家吧。”我問道,雖然我跟徐晴有協議不能帶許願回去,而且此時我跟徐晴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我也真不想讓她見麵。但是此時徐晴並沒有回來,其實這些天我們偶爾會發一個短信,她說她正月十五過後再回來。許願點了點頭,打了車到了我和徐晴的家。這是許願第一次來到這個家裏。“還不錯啊,比我想象的大多了。”許願轉了一圈道。“嗯,還不錯吧,休息會兒我給你做飯去。”我答道。許願來來回回在我房間轉了好幾圈忽然說道:“要不然你搬去跟我住吧。”啊!我和許願還沒有到同居的那一步,因為我們畢竟還有最後的防線沒有突破,許願忽然有這個要求讓我一愣。許願的臉猛然紅了,掐了我一把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那不是也兩個房間麼?”很蒼白無力的解釋。我繼續開始我的幻想,而許願那麵的臉更紅了,說道:“算了,算了,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在這裏繼續住吧。”“你今天奇奇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你不是在我離開霾城的時候,變心了吧。”我開玩笑道。許願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問道:“你有沒有酒瓶子?我給你唱歌。”“算了吧,你那歌我早聽膩了。說吧,什麼事。”我一本正經地問道。許願坐在了我的床上,看著我道:“你是不是跟徐晴一起回的家?”“是啊,坐飛機,你不是知道麼?”我有些心虛地答道。關於跟徐晴回家的事情,我隻回報了前半段,後麵的事情真不敢說。“那你倆幹什麼了麼?”許願氣鼓鼓地問道。“你想讓我倆幹什麼?”我反問道。這是我的絕招,當不知道對方知道多少情況的時候,反問是最有效的方法。“那天我給你發短信,前一條還提示對方接收呢,再打過去就關機了。你倆是不是在一起了?”許願問道。手機一直有短信送達通知的功能,這我幾乎忘記了。女人的直覺太強了。她居然能把這些事情聯係到一起,而且如此地接近事情真相,讓我頓時冒了一身冷汗。“這我沒法解釋啊。那天喝多了,我啥都不知道了,是不是他們把我手機關的啊。你真不信我?”“信,不信能咋辦。”許願歎口氣道。我過去摟住了許願的肩,她不情願地靠在我的肩上,我低聲道:“別胡思亂想了,陪我躺會兒。”許願點了點頭,我摟著她躺在了床上。許願躺在我的懷裏,我們兩個靜靜地躺著,過了半響許願低聲道:“我也知道我愛胡思亂想,但是我真的害怕了,這個年都沒過好。不管你做沒做過什麼,別離開我好麼?”我翻過去輕輕地咬了咬她的耳朵,在耳邊低聲道:“你放心,我隻愛你一個。”許願低聲嚶嚀,我感到懷中的身體一軟,我借機親吻了許願的臉龐,吻了她的唇。手也不安分地伸進她的上衣裏亂摸。許願熱烈地回應著我的吻。忽然之間,我的腦海裏想起了徐晴。我的腦海裏浮現了那一夜。我想到我跟徐晴所發生的那一切。我與她的那個吻。女人是如此敏感的動物,即便是一個小小的下意識動作,她們也能發現端倪,然後再結合強大的直覺將事情弄得八九不離十。就在我剛剛想起徐晴的時候,許願立刻感到了我的異樣,推開了我的頭,盯著我道:“怎麼了?”我立刻把思緒拉了回來,對許願賊笑道:“小別勝新婚,要不然今天別走了,我們……”許願一把推開了我,坐了起來,雙手護住了胸道:“色狼,一天光想占我便宜。”“嗯?到底行不行啊。”“行你個大頭鬼,死去吧。”許願把枕頭扔到了我的頭上,拉開門跑了出去。我沒有動,腦海裏還是徐晴。我知道今生不管我與徐晴會是怎樣的結局。那一夜,我都永遠無法在腦海裏抹去。過了五分鍾許願推開門,在門縫裏看了我半天,笑道:“生氣了?”“嗯。”我裝作氣鼓鼓地答道。“小氣鬼。”許願又跑回到床上,坐在我身邊。我把頭枕在她的腿上,她撫摸著我的臉道:“不是不可以,還不到時候,你別心急好麼?”“嗯。”我應聲道。許願很高興,親了親我的臉說:“你睡一會兒,我去買菜做飯,等好了叫醒你。”我不情願地鑽進了被窩,一天一夜的硬座,我真的是累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閉上眼睛就做夢,一會兒是許願,一會兒是徐晴。我忽然覺得我的世界真的好亂。如果這件事情我不能解決,我一定會精神分裂。可是我怎麼辦?從這裏搬出去麼?那徐晴怎麼辦?她現在幾乎隻有我一個朋友,隻有我一個能夠聽她傾訴苦悶的人,她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義無反顧地幫助我,我真的能將她拋在這個冷冰冰的城市,任其在午夜自己哭泣麼?但是我和徐晴的問題不解決,許願又怎麼辦?許願是一個好女孩,至清至純的女孩,我能遇到她是今生的幸運。我怎麼可以去傷害她?思亂如麻,那麵許願已經喊我吃飯了。吃過了晚飯,跟許願散了會步,把她送回了家。又在她家纏綿了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回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