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別嚇唬我,有事說事。”“我來就是通知你,我爸八月份回來,那些跑路的弟兄也該回來了。你現在最好站對隊,否則,你知道後果。”“八月份?三胖子他們能回來麼?”“回不來麼?離家這麼久,不想家麼?”我感到強哥立刻沒有那麼囂張了,甚至有點退縮。我不知道他跟黃家是什麼關係,也不知道他口中的三胖子是誰,反正看得出,強哥怕了。“瑪麗,這麼多年,我可一直都算是為黃家在做事啊。”瑪麗笑了,對強哥道:“當年要不是三胖子帶著幾個老大跑路,霾城還真輪不到你稱王稱霸。不過你也知道,他們一回來,什麼都沒了,叫什麼?亡命徒。平日裏他們多狠你心裏清楚,現在又亡命天涯,我勸你最近幾個月給我消停點。否則,第一個死的就是你。”瑪麗絲毫不見妥協。這倒是又讓我想起了那句至理名言,惡人自有惡人磨。瑪麗說完拿起了包,拍了拍我的肩,對強哥道:“你要是敢碰丁凡一下,我就視為你對黃家宣戰,我倒要看看你這些小弟到底值多少錢。”瑪麗走到了門口,轉過來對強哥道:“對了,他們有幾個人已經回來了,說想見見你。”說完跟我出了門,然後我看到幾個穿著休閑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向瑪麗點了點頭,進了剛剛的茶室。而茶室門口站著的兩個小弟,居然嚇得攔都不敢攔,臉色蒼白地打電話叫人。坐上了瑪麗的車,我還驚魂未定,對瑪麗道:“大姐,你有那麼好用的人,還用得著我麼?”“我嚇唬他的,三胖子前兩年給抓起來了。回來這幾個人好用是好用,但是還達不到嚇死他的境界。不過這樣一來,他也不知道深淺了。”“那用我開他幹啥,你是怕我死得不夠慘啊。”“我就是想打他出出氣,我自己不能動手,我也得找個信任的人。他早晚能反應過來,但是我得讓他知道這個消息,就是我隨便找個人都能弄了他。有錢能使鬼推磨啊。”“你也沒給我錢啊。”“嗯,要不要我也讓那個公司查查你的賬?看看你這個月那一萬是收誰的?”“算你狠。你那把槍哪弄的啊。”瑪麗嘻嘻一笑,拿出手槍,撲一下,一個火苗在槍口上跳了一下。“喝酒送的。很真吧。”我徹底無語了,一直以來神機妙算的瑪麗,這次居然兵行險招,就我倆也算深入虎穴了。不過也是,你越是小心謹慎,你的險招威力越大。就如諸葛亮的空城計一般。十天之內,瑪麗搞定了三方,同時高調地將黃老爺子八月份出獄的消息傳給了各界。藍寶石的進程立刻順利起來。瑪麗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但是瑪麗還是錯估了強哥。那天是周六,我跟許願約好了悄悄相會。由於她家裏的阻撓,我倆也隻能在白天,她說她加班的時候才能見個麵。地點就在許願的家。自從我倆突破最後的防線之後,一般情況下都是直奔主題,然後再說今天幹啥。我騎著我的自行車,哼著小曲,正走在霾城的大路上。一輛白色麵包猛然一別,差點撞到我的身上。我剛要開罵,車門開了,強哥坐在裏麵,向我擺手說:“上來。”我立刻傻了,第一個反應是跑。但兩個軲轆的還能跑過四條腿的?然後就被車撞了,生死不明。哥肯定不能那麼傻,哥決定玩個高端的。我站在車前,打個招呼說:“強哥啊,等會兒,小弟鎖好車。”說完我把車鎖在了樹上。很冷靜吧,這是我分析的結果,難逃一死,九死一生,但是不能把哥兩千塊錢的車丟了。萬一人活了,車丟了,不也悔死了?然後我很冷靜地上了強哥的車,不同的是,我鎖車期間,已經悄悄撥了瑪麗的號碼。是的,隻有瑪麗現在才能救我。上了強哥的車,跟強哥並排坐在後座上,後麵還有幾個人,麵露凶光。“強哥,找兄弟有事?”這情況下,必須不卑不亢。要挨揍,你就是裝孫子也得讓人揍。但是你也不能橫,萬一人家不是來揍你的,一看你那個橫樣,先揍一頓解解氣。強哥摟著我,指了指頭上的疤說:“我這腦袋,已經有兩年沒添新疤了。你挺狠啊。”我真是不知道這話怎麼接下去。此時的我就想把衣服一掀,往車上一躺,大喊一聲:“來吧,爆了我吧。”可我不敢。強哥看我沒反應,自己笑了,對我說:“咱倆的事,就算完了。我今天找你,就是讓你轉告瑪麗一聲,我一直都是黃家的人,我手裏有很多東西,很有用,需要的時候可以找我要。”說完彈了我頭一下,居然放我下車了。我嚇死了,摸了摸褲子,還好沒濕。此刻的我勉強平靜下來。我忽然意識到,瑪麗對強哥的猜測錯了。強哥不再是當年那個為了一毛錢一個的瓶子可以跟人拚命的人了。現在他有家庭有事業,身家千萬,帶著一群小弟。顧忌太多。所以他膽怯了。若之前我對強哥還有一絲懼怕的話,我現在剩下的隻是無窮無盡的鄙夷。那麵瑪麗的嗓子都喊啞了,我接了電話,把事情給瑪麗說了說,瑪麗笑了:“道上的人一害怕,離死不遠了。還想出賣邵華,他也太相信他那幫小弟了吧。”然後不出半個月,強哥真被人撞死了,司機沒走,是農村過來的,跑到這裏新買的麵包車。等了幾天,就為了撞死強哥。至於我為什麼知道,作為最後一個,至少是倒數第二個,跟強哥有過“親密”接觸的人,我被弄到了警局,接受調查。“你這檔案不錯啊,怎麼敢打王子強?”警官問道。這倒是我第一次聽到強哥的全名。對於這個問題我很無奈,我真的想告訴警官,我其實就是個玩音樂的,強哥是我的知音而已。但是我不能說,又不能不回答。“喝多了,事後嚇得要死。”“哦,然後就找人撞死了他?”警官這一句話差點嚇死我,你這是要栽贓麼?可是這事兒真的跟我沒關係,警方隨隨便便查了查我就知道我根本沒有作案時間,而且也沒有找出我其他的動機,嚇唬了一下我見我沒有招認,那也就算了。其實在那個時候我覺得很可能是瑪麗做了這一切。想想挺嚇人的,一個如同林妹妹的女人,居然能狠下心來殺人?但是過了幾天,我聽到了不同的風聲,很多人都在傳其實是邵華動的手,因為王子強手裏握著邵華很多不利的證據。這個消息不知道真假,但是我卻很趨向於相信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