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高浩宇隻被判了一年,隻要在看守所裏服刑就可以了。
走廊長長的,有一種陰暗的感覺,走廊兩側羅列著一扇扇門,門上有窗,聽到動靜後,每扇窗後都無一例外擠滿了空洞的眼睛,不知道他們是在渴求自由,希望聞到一些外麵的氣息,還是因為在這窄小的天地裏,一個新的囚徒已經足以引起他們的興趣……
看守熟練的對高浩宇說:“進去後要和他們搞好團結,講究衛生。”高浩宇很上道的鞠了個躬。
哐當一聲,門被關上了!看守從窗戶喊道:“給你們送來個新號,別欺負他。”轉身走了,突然又回來補充道:“他判了一年!”
高浩宇拿著自己的東西,抬眼看去。這是一間鬥室,說是鬥室,是因為出了四張上下鋪之外,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空間,靠門是個小小的洗手間,門敞著,茅坑和洗手台一目了然,不時的散發著惡臭。另外七個人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那眼神說不出的奇怪,不知是同命相憐的悲哀,還是看到獵物的興奮?
高浩宇不禁無奈的一笑,他知道今後的一年大部分時間都要在這裏和這些人度過了。
一個坐在最靠窗戶的人說話了:“你判了一年?”
“是的!”高浩宇淡淡的說。
他冷冷地接著問道:“為啥進來的?家是那裏的?”
“誤殺!家就是當地的!”高浩宇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他“嗯!”了一聲,說道:“你就住那張床吧!”他指的的自靠近衛生間的那張床,當然是這裏位置最差的一張床。
高浩宇點了點頭,把自己的東西放好。他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他知道在這個與世隔絕的空間裏,恐怕要受到以前想象不到的委屈,可是他認了,進來服刑,他心甘情願,甚至受到別的囚犯的“關照”,他也打算無條件的接受。也許隻有這樣,他的心裏才會好受些。
很快晚飯來了,飯菜很簡單,一小碗開水,一塊鹹菜,一個黑的不成樣子的饅頭,高浩宇也是農村的孩子,一樣種過地,可是他實在想象不到,什麼樣麥子能做出這麼黑的饅頭?不知道是心裏不舒服,還是剛進來有些不適應,高浩宇對著這個黑黑的饅頭看了半晌,還是決定不吃了,他把饅頭遞給旁邊的一個人。結果,那個哥們看了兩眼,並不敢接,輕輕的說:“你給杜哥吧……”他眼神所視正是那個分配床鋪的人。
高浩宇站起身把饅頭遞給他,杜哥很心安理得的接了過去。
晚飯後,號裏很平靜,並沒有人說話,但是每個人都用眼睛在瞟著高浩宇,那眼神裏有同情,有嘲弄,這讓高浩宇真真切切的感受道,平靜隻是假象,暗流早已在無聲的湧動!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他的心裏還是有一絲恐懼,是對這個陌生的世界,傳說中充滿罪惡的世界的一種恐懼!因為他實在猜不到,接下來這些人會怎麼對他,那些道聽途說的恐怖傳言會不會應驗在他的身上……
突然一陣鈴響,嚇得高浩宇一激靈,原來是睡覺時間到了,而號裏睡覺是不熄燈的。
杜哥陰險的一笑,問道:“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在號裏有人打你的話,你就大聲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