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姬傑以拜見為由,帶著姬建一起去見天子。
天子周赧王為躲避債務,特意讓人築了一座高台,簡單的蓋了幾間房子,任憑要債的人在整天在台子下麵叫喊,姬傑看到如此情況,恍然大悟說:“我現在總算理解了債台高築的真是含義了!”
“債台高築?這個詞兒不賴!”姬建撇著嘴說:“昭文君,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我跟著過來,我不想見天子!”
“嗬嗬,你以為我想見!”姬傑笑著說:“做個伴兒總比一個人來要好的多,我也算是學成歸來,不來一趟禮數上說不過去!”
姬建心想你這個做天子的叔叔心裏要是有你的話,也不會派你去鬼穀學習,他又不是沒有兒子,為什麼不肯從他那六個兒子中選一個呢,還不是怕親兒子在那裏吃苦,才找了你這個墊背的。
周赧王坐在大殿正中的王位上,太子姬嘉和嫡次子姬章站在他的下首,往下是席地而坐的眾大臣,這些加在一起倒是挺像天子該有的威儀,隻是他們身處的大殿實在是太寒酸,柱子粗細不等,門窗殘缺不全,地上鋪的石板根本沒有經過細細打磨,顯得高低不平,估計不小心能把人絆倒。
老太監尖著嗓子呼喝:“昭文君姬傑,司庫姬建上殿麵君!”
姬傑和姬建一起走進大殿,朝著端坐王位的天子施禮,姬傑道:“侄兒學成歸來,特拜見天子!”
周赧王滿臉堆笑,朗聲道:“好啊,姬傑你隻用了三年的時間就從鬼穀學成歸來,堪為為姬姓子弟的楷模,賜坐!”
得了吧,哥還是站著吧,所謂的賜坐隻不過是老太監送來的一張草席,胡亂的往地上一鋪。
“謝天子!”姬傑裝成一臉的恭敬,說:“姬傑何德何能,敢在天子和眾大臣麵前坐下,我還是站著為好!”
太子姬嘉一臉的陰笑,和弟弟姬章對視一眼,說:“堂弟不愧為鬼穀先生親自調教,禮數上也進步不少啊!我記得三年前送你走的時候,你可是滿臉不悅呢!”
“嗬嗬,太子殿下說笑了,那時候的姬傑不懂事,若是當時的姬傑有什麼不周之處,還請天子和太子原諒!”姬傑一直是很謙遜的樣子。
這讓姬建心裏很不爽,當時鬼穀先生的使者指名道姓的要大周太子前往,這小子怕吃苦當場回絕,姬章也是一樣,周赧王這才想起除了兒子之外,他還有個乖侄子姬傑呢!
人家是替你吃苦去了,你非但不感謝,竟然還用這樣的話來挖苦,真不厚道。
“嗬嗬,堂弟果然有進步!”姬章開始和稀泥,隻是臉上的笑容同樣不那麼自然,說:“不知道昭文君此行返回,都學到了什麼東西,是否學的強國之道啊?咱們大周可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呢!”
此話一出,周赧王的臉色馬上變了,在他眼裏,皇權比任何東西都重要,生怕哪個有才華的人撼動他的統治地位,姬章看似不經意的兩句話就輕易的把姬傑送到了風口浪尖。
“堂兄說笑了,我算什麼人才!”姬傑貶低自己說:“說出來不怕大家夥兒笑話,恩師鬼穀先生授業三年,我也隻是學會了點兒雞毛蒜皮的本事,離開之前,恩師對天長歎,後來又對著我直搖頭,我實在是搞不清楚他是什麼意思!”
聽完這些話,周赧王的臉色好了不少,心道原來你是被鬼穀先生攆出來的,為什麼對你搖頭,因為你笨唄,因為人家看不上你唄!
不求勵精圖治,卻做井底之蛙,這是姬傑對周赧王和他兩個嫡傳兒子的評價。想當初大周的幅員何其遼闊,國力何其強大,就是因為像他這樣君王太多,以至於諸侯崛起,不得不用天下共主的政策保住天子之位,看人家的臉色行事。
“昭文君即已歸來,也拜見了我王,該回封地看看!”太師費成上前一步說:“他三年未曾管理封地,想必已經及積攢了很多未處理的公事,我王以為呢?”
周赧王點點頭,正準備下旨,侍衛總領神色慌張的跑進來說:“稟告天子,不好了,高台前要債的人蜂擁去往國庫,不知道何人傳言國庫中藏有財物!”
“啊?”姬建轉身就要往外跑,被姬傑一把抓住,對著他使了個顏色,意思是別著急,你一個人過去有什麼用?
“那還不快派兵鎮壓!”周赧王喝道:“大將軍何在!”
大將軍費墨上前一步,勸道:“啟稟天子,不可派兵!那些人都是我大周子民,其中不乏士卒的家人,您忘了嗎,上次借債的時候,大家踴躍的獻財獻物,此時讓他們去鎮壓自己的家人,又怎麼下得去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