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藥店裏的藥劑滯銷!”聽到屬下報告的消息,白承業驚得幾乎下巴脫臼,火燒屁股一樣跳了起來。這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情況,哪個時候不是藥劑一上架就被搶購一空,很多時候買家直接堵在白家大宅門口。
滯銷?怎麼可能?
“今天上午,趙家藥房貼出告示,大量出售白藥露,三金幣一瓶,人們都被吸引去趙家藥房了,我們藥店的凝血散一個早上才賣出三瓶。”下屬稟報道。
凝血散也是治療外傷的,但是藥效比白藥露差得多,一瓶售價卻要兩金八十銀。很多時候,一瓶好的藥劑有可能就是一條命,誰還會在乎二十銀幣,買哪家的藥劑,明眼人都知道。
這個道理白承業自然懂得,不過他不相信會有那麼多白藥露流入市場,也許就那麼幾十瓶,用完就沒了,所以他沒在意,從前兩天的情況來看,也確實如此,凝血散照樣銷售一空。但是現在,趙家竟然大量出售白藥露,白家的凝血散一下子變成了無人問津的次等貨色,隻有那些消息閉塞的人才來買。
“我要去看看。”白承業呼吸急促,眼神閃動,站在原地足足一盞茶的功夫,才吐出這麼一句。
當白承業坐著馬車來到趙家藥房的時候,忽然覺得腳步有些沉重,川流不息的顧客讓他有些眼花,深呼吸幾下,白承業鼓足勇氣踏進趙家藥房。
在趙家藥房最顯眼處,擺放著滿滿一個櫃台的白藥露,潔白的玉瓶在白承業看來是那麼的刺眼。
“哎呀,這不是白家主嗎,怎麼今天這麼有空來我們趙家串門啊,難得難得。”諸葛蒼背著雙手,閑庭信步的走到白承業身邊,笑容滿麵的問好,他從來沒有覺得向白承業問好是這麼舒心的一件事情。
白承業也是經曆過風浪的人,神情迅速恢複正常,對諸葛蒼笑道:“聽說趙家有大量白藥露出售,所以過來看看。諸葛老兄你也知道,前些日子白家孽子白狼偷了家族裏的白藥露私逃,所以,我想來問一問,你們的白藥露是哪裏來的?”
“哦?那我可不知道。我們的白藥露是家主從別人手上花錢買來的。”諸葛蒼看著天花板說道。
“從誰手上買的?”白承業眼睛微微眯起。
“嗬嗬,白家主是在審問老夫麼?”諸葛蒼低頭看向白承業,目光銳利。
“這個……自然不是。我隻是想問問……”白承業的氣勢一下就低落下去了。
“原來隻是問問。老夫不是白家主的犯人,所以也沒有必要回答白家主的問題,如果白家主覺得我們趙家藥房出售的白藥露是從白家偷出來的贓物,請去找蒼雲城主控訴。對了,不知道白家主能不能拿出白藥露的配方。”諸葛蒼笑盈盈的說道,絲毫不在乎白承業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以前趙家式微的時候,白承業可沒少落井下石。
白承業被諸葛蒼的一席話噎得說不出話來,憋紅了臉說出一句“告辭”,轉身快步離開趙家藥房。
看著白承業氣急敗壞的背影,諸葛蒼再也忍不住,仰頭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直笑得臉頰通紅,這才大聲對店鋪裏的夥計道:“都好好幹,賣力些,這個月所有人的工錢加倍。”
夥計們發出一陣歡呼,手腳更麻利了。
坐在馬車上,白承業連連深呼吸,鼻孔裏噴出的都是熱氣,好半天才把心緒平靜下來,對身旁的仆人吩咐道:“叫麵生的人去趙家藥房買一瓶白藥露回來。”
馬車飛馳,很快來到白家藥店門口,走進白家藥店的時候,白承業的心涼了半截,店鋪裏麵一個客人都沒有,幾個夥計無所事事的站在那裏聊天。
見到白承業進來,所有夥計都閉上了嘴巴,想要假裝有事情做,奈何沒有顧客,隻好拿起抹布裝模作樣的開始擦櫃台玻璃。
白承業對這些夥計的做作視若無睹,他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雙眼發直。
“老爺,白藥露買回來了。”仆人拿著剛買的白藥露送到白承業麵前。
白承業仿佛抓救命稻草一樣搶過藥劑,湊在鼻子下麵聞了聞,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手中的玉瓶滑落到地上啪的一聲摔得粉碎。
前天他曾叫人弄來一瓶白狼在趙家坊市出售的白藥露,和今天趙家藥房出售的一模一樣。
夥計們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藥店裏一片死寂。
白承業的心涼到了冰點,他渾身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嘴裏喃喃道:“是他,是他,白郎,藥劑是他的,他哪來的藥劑,他想要幹什麼,他哪來的藥劑,他到底要幹什麼……”
“我要滅了白家。”
青漳河上遊一處隱蔽的樹叢,白狼把裝著藥劑的空間戒指和幾張圖紙交給陳振梁,在陳振梁問他這次行動的目的是什麼的時候,他這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