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想攀龍附鳳者還是想拉幫結派之人,上官夫婦具是不動聲色,笑臉相迎。上官雪鳶見他們如此鎮定,從容不迫,便知這種情況他們早已經曆過許多遍。這時候,上官雪鳶感覺自己的左臉被微微往慕容璃身上靠了靠,胎記被完全遮住了。她抬頭一看,慕容璃仍在不動聲色地笑。
“嗬,各位怎麼還站在這裏?”一位穿著墨綠衣袍的男人笑道:“莫不是我府上的茶水苦澀,怠慢了各位?”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上官煜便笑道:“若歐陽大人府上的茶水苦澀,那我府上的茶水豈不是得全喂了豬狗?”他一邊說著,一邊隨著歐陽哲廷進了府。
府中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奉承聲與祝賀聲交織在一起,其聲音之噪雜令人頭皮發麻,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強顏歡笑著迎上去,上官雪鳶看著眼前這群人,突然便生出了一股同情。
他們為了富貴榮華,地位權利,在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生活中奔波忙碌,無暇顧及生活的美好,提心吊膽得過這活不出真實自我的生活。就算等到他們幡然醒悟,那又能改變什麼呢?也許早已深陷泥潭,無法自拔,也許下一刻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
假使他們之中真的有人飛黃騰達,那又如何?駕鶴西去之時,同樣跟普通百姓葬在同一片天空之下。
正當上官雪鳶暗自感慨著人生時,歐陽哲廷已經把他剛滿月的小女兒抱了過來。小女孩大概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同齡人,激動地吱哇亂叫,掙紮著要到上官雪鳶身邊去。幸好奶娘抱得緊,否則她早就“pia唧”一聲掉地上去了。
“咦,莫語姐``````夫人怎麼不在?”慕容璃見女孩是由奶媽抱著的,不禁疑惑出聲,話說到一半又不自然的改了稱呼。
“她的身子``````”歐陽哲廷神情擔憂“你又不是不知道``````近幾年越發差了``````請了多少名揚天下的大夫都沒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上官夫婦沒有出聲,他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但是看歐陽哲廷麵容憔悴,神情鬱鬱,心頓時慌了起來,連忙安慰著說一些“莫語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之類的無力的話語。可他隻是苦笑著擺擺手,示意自己都懂。
氣氛變得寧靜而悲傷,突然一聲“啊啊”的怪叫聲傳來,眾人循聲望去,發現聲音竟是從女孩口中發出來的,不禁撲哧一笑,氣氛頓時緩和了許多。
上官雪鳶和女孩似是格外投緣,運用嬰兒特有的語言聊得極歡快,你“咦哇”叫兩聲,我“唔呀”叫兩聲,眾人笑得前俯後仰,慕容璃見歐陽哲廷心情好了不少,便趁熱打鐵道;“這女孩出落得真水靈,取名字了嗎?”
歐陽哲廷看著女孩,眼神寵溺疼惜,如看著一件稀世珍寶;“她叫雪兮,歐陽雪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