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時候大伯早早就關了門,打開了電視機,愜意的坐在太師椅上看狗血的抗戰題材電視劇。
我對看電視覺得索然無味,這兩天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困意早早的就來了。
我是伴著電視機裏的槍聲睡著的,迷迷糊糊之中,砰砰砰,房門炸響了起來。
開始我還以為是電視劇裏的槍聲,可是那聲音一串接一串在耳朵邊縈繞。
我睜開了眼睛,大伯已經拿著木劍和墨鬥站在門前,他將劍尖直指門縫。
我趕緊從椅子上站立了起來,瞅了瞅四周並無什麼東西可以防身,將一根長條凳拿起來握緊緊握在手中。
大伯沒說話,朝我使了個眼神,將墨鬥揣入懷中,一隻手輕輕去撥弄門栓。
門栓咯吱一聲響,大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大門打開,可是門口什麼也沒有。
我拿起桌上的手電筒向外射去,那掛在院子的漁網安安靜靜的掛著。
就在大伯準備關門的時候,一雙滿是泥巴的手將門板緊緊抓住。
我倒吸一口涼氣,將手中的板凳高高舉起,大伯的木劍也如疾風一樣朝門縫裏砍去。
這一劍下去,門口一個男人的聲音嗷的一聲響起。
我仔細一聽,這聲音很熟悉,不正是高價賣我黑狗的李癩子嗎?這大半夜的來我家串門幹什麼?
我快步上前,將門板拉開,看見李癩子在外麵雙手捂著頭不停哀嚎。
他抬頭見裏麵站著人,跟耗子一樣縮頭縮腦就往裏麵躥,這家夥在我們村就是地老鼠,做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不過他是有原則的,偷村裏全是地上的東西,偷外村的,全是地下的東西。
他進來後伸長了腦袋四處瞅,像是在找什麼。
大伯就站在我的旁邊,目視他。
“我說李叔,前些日子高價賣我條黑狗,今天又躥我家來準備搗騰什麼東西?”
李癩子獨自一人坐在八仙桌邊上,翹著二郎腿,把我家當自個家了。
不過我發現,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卻不聽顫抖著。
李癩子用顫抖著的雙手給自己點上了煙,盯著站在我旁邊的大伯,上下打量著。
“我是來找林爺的,出大事了,他在哪裏?這大半夜的,該不會是外出送棺材了吧!”
那剛剛點燃的煙在他的手上忽然又掉了下來。
大伯坐到了李癩子對麵,伸出手去從李癩子的煙盒裏抽了一根煙出來,自己點上,什麼話也不說。
李癩子的目光一直沒有從大伯的身上移開,嘴裏小聲嘀咕著:“這位老哥,看著怎麼像熟人?”
我在旁邊插了一嘴:“爺爺去世了,今兒個剛下葬,我大伯,回來送終的。”
李癩子用顫抖的聲音問:“林建國?”
對麵的大伯輕輕點了點頭,他盯著李癩子的眼神很奇怪。
見大伯點了頭,李癩子也不知道是沒坐穩還是害怕,竟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連滾帶爬從地上往大門口躥,一邊逃一邊鬧:“就當我沒來過這裏。”
李癩子一溜煙就躥出去了,而大伯卻像是什麼也沒發生,慢慢吞吐煙霧。
“大伯,李癩子怎麼那麼怕你,見你就像是見到了鬼一樣?”
大伯將快要抽完的煙給碾滅,回答:“虧心事做多了,見誰都害怕。”
我握著門栓準備將房門關上,那房門快要關上的時候,李癩子忽然躥出個頭,他在門縫裏大聲吼道:“林建國,今兒個夜裏我看到你們林家那座荒墳上麵坐著個女人,她正拿著梳子梳頭,怕是成了夜叉。”
大伯從八仙桌上起身,誰知那李癩子眼睛亮瞅到了,撒腿就跑。
等我把門關上後,看見大伯手中拿著一張符文。
我問大伯:“你拿出符文,這是要幹什麼?”
大伯將符文裝回衣兜裏,歎息了一聲。
“能看見夜叉女的,不死也得脫層皮,我準備拿符文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