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的目光深邃,大伯很有禮貌的喊了一聲:“二伯,我來了。”
我聽得很清楚,大伯居然稱呼老頭為二伯,那麼我應該稱呼這位老頭為二爺爺了。
老頭的手一伸,指著內屋說:“先進來。”
大伯背著我朝著裏麵走去,低著頭。
我四下裏望了望院子裏麵,左邊擺放著棺材,右邊是紙紮信馬兒,並沒有爺爺說的死人屍體。
來到堂屋裏,老頭獨自一人坐在一把已經快要垮掉的太師椅上麵,點起了旱煙。
大伯從兜裏掏出紙煙遞了上去,老頭手一揮拒絕了。
老頭咳嗽了一聲說:“你們家的事情我已經知曉一些,不過這事我不能插手,你看我這身子骨,已經老了。”
大伯將我扶到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站在老頭前麵,說:“二伯,我知道你和我們家老爺子以前有誤會,不過你就看在老爺已經走了的份兒上,就幫一幫我們。”
“要咱們幫你們,把我這條老命給你們?”
老頭這話說的有些中肯,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大伯低著頭,歎氣了一聲。
我在一旁看得有些木訥,也插不上什麼話。
大伯忽然冒出了一句:“老爺子成了紫僵。”
老頭仿佛是定住了,手上拿著的旱煙一直燃燒著,那畫麵別提有多詭異了。
房間裏安靜極了,估計是旱煙嗆了了老頭的肺,他不停咳嗽了幾聲。
大伯連忙給老頭拍背,並沒有說話。
老頭說話的時候還不停咳嗽,說:“墳裏的東西取出來了沒有?”
大伯回答:“還沒有,時間沒到。”
老頭沉思了一會兒,轉過頭來上下打量著我,問大伯:“這娃子的命硬,沉了幾十年的屍,剛好能養一枚珠子,你去取了給他服下。”
大伯卻麵露難色,說:“煉屍人花一輩子煉的珠子,你給了這娃子,怕是欠妥。”
老頭揮了揮手,指著房間裏陰暗的角落。
剛剛進來的時候倒沒有注意房間居然還有一尊棺材,隻是那棺材有些怪。
棺材不是平放著的,而是頭朝下腳朝上。
這讓我想起了爺爺怪異的下葬方式,也是頭下腳上。
大伯慢慢朝著那口棺材走去,從黃色袋子裏拿出了探陰抓,他回頭望著老頭說:“二伯,她可是二娘,真的要這樣嗎?”
老頭又咳嗽了一聲,說:“這娃子好歹也是我們林家的後人,拿去吧!”
大伯撬開了棺材蓋,棺蓋被打開的時候,裏麵竟然是一個女人,而且那個女人像是剛剛下葬一樣。
不過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些腐朽,好多地方都褪了色,有的地方已經脫了線垂了下去,衣服上麵滿是灰塵。
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膚如霜露,一雙微微翹起的紅唇特別惹人眼。
大伯來到女人的跟前,伸出了右手的兩根手指插入了女人的嘴巴裏。
掏了好一會兒,他終於從女人的嘴巴裏麵拿了一枚珠子出來。
那顆珠子周圍散發著微微黑氣,大伯將那枚珠子拿到了老頭的麵前,說:“二伯,你看看?”
老頭眼睛裏都放著光,盯著那顆珠子,嘴裏喃喃自語:“養了這麼多年了,沒想到還隻是這麼個玩意兒,快給娃子喂了。”
大伯將那顆珠子放到了我的嘴裏,珠子有些冷,那珠子有些難咽,過了喉嚨後便落到了胃裏。
老頭見我將那珠子服下了,揮了揮手,說:“你們先去休息。”
大伯點了點頭,背著我出了堂屋,朝著西麵的房間走去。
離開堂屋的時候我還特意看了看那具女屍,也就一會兒的時間,女屍的皮膚已經微微發皺,看上去就像是七八十歲的老太婆。
回到房間後大伯將我放在床上,撩開了我的衣服,說:“養了幾十年的好東西,也多虧了二伯能放下執念。”
我回了一句:“大伯,你能不能給我說說,爺爺和二爺爺之間到底有什麼執念?”
大伯脫了衣服,和我躺在一張床上,說:“現在我誰都不信,有舍有得,難道你不懂嗎?”
大伯說這話讓我有些迷糊,二爺爺把珠子給了我叫舍,那麼他要得到什麼?
我本想多問幾句,大伯將被子捋了捋,不再說話了。
夜裏我覺得身上燥熱,仿佛身上有一團火在到處亂竄。
我瞅著身上那些已經腐爛的屍斑,它們竟然已經結痂起殼了,隻要我稍微一動,它們就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