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就剩下了我和大伯二人。
林巧兒和二爺爺離開了後一直沒有回來,聽村裏人說是二爺爺帶著林巧兒回了柳樹鎮。
冉文東已經身形俱散,他們也沒必要再留下來。
幾日下來,我在院門口望著林強的家門。
卻不見蘇婉出來,等我找到林強家,推開門的時候卻看到了林強的婆娘回來了。
林強的婆娘見時我來了,狐疑的上下打量我。
“阿生怎麼來了?”
我有些怯生生的問了一句:“不好意思,前些日子在你們家住的那個道人的徒弟蘇婉?”
我的話還沒說完,林強的婆娘就準備關門,有些不耐煩的說:“走了幾日了。”
沒想到蘇婉也不辭而別了。
我有些失落,轉身離開。
剛走了幾條田壟,沒想到林強家的大門打開了,林強的婆娘追了上來,遞給我一樣東西。
是蘇婉將那個八卦鏡留了下來。
那個八卦鏡被我藏在行李箱裏麵,等我想起蘇婉的時候,拿出來看一看也好。
十八歲的這個暑假經曆了太多事情,等我將那些記憶藏在心底的時候,時間不多不少剛好走到尾聲。
我的高考成績算是很垃圾了,一本厚厚的高考誌願裏能選擇的學校也就那麼幾頁。
最後我索性填了一所離家很近的職業學院的教育專業。
我們家世代經營棺材鋪子,讀書的人很少,我算是第一個大學生。
大伯拿著一紙通知書露出了難有的笑容,他說一定要送我去學校,也見識一下大學是什麼樣子。
我拒絕了大伯的要求,離開林家村那天,我一個人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坐上了去學校的車。
大伯送我的時候還特意扯了扯我的衣領,湊到我的耳邊小聲說:“去了學校後好好照顧自己,如果弄到了屍油我會郵給你。”
我點了點頭,我上了車盯著車窗外的大伯,心裏有一個結始終沒有打開。
車子快要開走的時候,我終於鼓起了勇氣,央求師傅停了下來。
下了車我來到大伯的跟前,低著頭小聲問:“大伯,我爹娘墳裏養的不是屍珠,那裏麵到底是什麼?”
車師傅不停催促我,大伯也有些著急,雙手抓住我的肩膀。
“阿生,那墳現在開不得。你吃了二爺爺給你的屍珠,身體還能堅持一些日子,去了學校好好讀書……”
大伯推著我的肩膀,送我上了車。
車子行駛在顛簸的山路上,車速很慢,搖晃得我都快要吐了。
我努力閉著眼睛,也許睡了覺就應該好些了。
可是在車上,車子行駛時發出的哐當哐當聲,身體不停左搖右晃,腦袋裏迷迷糊糊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著了。
我好像是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又回到了墳地。
我一個人站在墳地裏,墳地裏起了霧,我似乎是迷了路,不聽尋找著出去的路。
在霧裏一個奇怪的聲音縈繞在我的耳邊。
“阿生,阿生,阿生……”
聽著應該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不過聲音有些低沉空靈,就像是飄蕩在空中。
我尋著方向找去,來到了我爹娘的墳邊。
不過在我爹娘的墳頭上卻坐著兩個人,我定睛細看了一下,身上的冷汗直冒。
我爹的墳頭上坐著的和爺爺給我看的那張照片裏的男人一模一樣,不過男人的身上穿著壽衣,而那個坐在我娘墳頭上的女人和照片裏的女人一模一樣,她的身上穿著一件大紅的嫁衣。
難道他們就是我的爹娘?
那一刻我的身體就像是魔怔住了,根本不能動。
我爹和我娘竟然身體飄了起來,伸出了雙手,那一雙手蒼白,上麵的白色指甲彎曲著。
他們來到我的身邊,我有些害怕,額頭上的汗珠一滴滴往下滾落。
我爹和我娘在我的跟前,詭異的微微笑了一下,雙手迅速掐到了我的脖子上。
他們的力量很大,我根本就不能呼吸,我幾乎使出了全身力氣,將我的雙手伸到了脖子上,想要解開我爹娘的手。
可是根本不可能,眼看著我爹娘張開血盆大口,就要朝我咬了過來時。
我忽然睜開了眼睛,才發現竟然是自己用雙手卡著脖子,不能呼吸了。
車內燈光昏暗,估計是我剛剛的響動太大了,車裏坐著的幾個人都朝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坐在我前座的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女生離我最近,她瞪大了眼睛,盯了我快一分鍾。
看得我有些不自在了。
她轉過了身,然後從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包裏拿出了一張紙巾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