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除了那些裹屍的被單,我們並沒有停留太久。
道士走在前麵,走到樓梯的時候,手中的羅盤有動靜了。
我們四人圍在一起,盯著他手中的那個羅盤,道士神色冷峻。
“這裏不對勁,陰氣太重,你們聽說過鬼打牆嗎?上了樓,咱們互相抓著彼此的衣服,千萬不能走散了。”
說完道士將那把插在腰間皮帶上麵的符文劍拿了出來,握在手上。
道士說的鬼打牆倒是聽村裏的老人講過。
前些年我們村裏有個賣菜的叔伯,因為林家村離市集比較遠。
賣菜就圖個新鮮,所以天還沒亮就擔著一挑從地裏割回來的菜去趕集了。
天沒亮,也沒有去市集的車,隻能尋了小路走。
這條路也算走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經過幾條田壟,幾家人戶,心裏都清楚的很。
小路旁邊倒是有一戶人家很特殊,這家人外出務工多年,一直沒回來。
聽說是發了財,在大城市裏買了房子。
房子空著,一年四季風吹雨淋,破敗後看得有些瘮人。
叔伯每次走在這裏都覺得陰森詭異,都會加快腳步。
可奇怪的事情發生在立秋後的一天,那天叔伯來到那處空房子的時候,透過薄薄的霧氣竟然看到屋子裏有微微的光。
叔伯一開始也感到很奇怪,不過一直在這條路上走,也沒發生什麼怪事。
心裏一直嘀咕著,可能是這家人回來了。
叔伯覺得好歹曾經和這家人還算熟絡,所以留了個心思,擔著菜就往那家走去,去打一聲招呼。
可是越走近,心裏越不踏實。
這房子的屋頂已經坍塌了,關不住風,擋不了雨,根本就沒法住人。
還沒走到院子,大伯心裏一陣發毛,準備繞道離開。
可是還沒走幾步,便聽到身後一陣陣女人的哭泣聲,這女人聲一聽就有問題。
他哪裏還敢停留,抓緊了扁擔就準備跑,跑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
他透過那窗戶瞅見那家人的窗戶上竟然點著兩截白色的蠟燭,那蠟燭詭異的燃燒著,而且蠟燭背後竟然站立著一個長發披肩的女人。
女人的膚色蒼白,而且臉還爛了半邊。
叔伯嚇得大叫一聲,趕趟子跑了半天,可是總是跑不出那屋子周圍。
這路他熟悉得很,沒理由會找不到路。
直到天亮了,下地幹活的人看見叔伯擔著菜在那破屋旁的田壟裏轉著圈跑。
知道是遇到不幹淨的東西,上前給了兩耳光,叔伯才醒了過來。
事後找了先生才明白,原來在那田壟旁邊有座不起眼的土包,而土包下麵是一座荒墳。
叔伯每次從那裏過,為了走近路,從那土包上麵踩著過去。
犯了陰煞,所以才鬧出了鬼打牆。
後來大伯給荒墳燒了許多冥幣,再也沒走那條小路。
被道士這麼一說,怕是我昨天晚上也遇到了鬼打牆,所以迷迷糊糊在這棟樓裏睡了一宿。
我們四人一直來到了四樓,四樓今天晚上沒有亮燈,樓道裏麵很黑。
丁丁早就準備好了手電筒,他按亮了手電筒。
四樓的樓道很長,手電光的光柱不停晃動著,照見什麼擺放在樓道裏的物件,丁丁都會迅速扯動我的衣服。
然後很緊張的問:“那是什麼?”
可是我們沒有心情回答他,更在意的是道士手中的那尊羅盤。
從一樓上到四樓,羅盤裏的指針晃動的越來越厲害,忽左忽右的。
道士在前麵停了下來,指著手中的羅盤說:“四樓的陰氣最重,到時候看到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千萬不能亂跑,一定要跟在我身後。”
我和鐵牛點了點頭,而旁邊的丁丁卻像個傻子一樣,目不轉睛盯著手電光沒有照到的暗影裏。
我拍了拍丁丁的肩膀,問他:“你在看什麼?”
丁丁像是丟了魂一樣說:“林生,我剛剛好像看到那裏有人。”
說完他將手上的電筒光線慢慢移動到了樓道的盡頭,可是當光線移動到那裏的時候,那裏什麼也沒有。
倒是在牆上有一團被染黑的汙漬,看著就像是蹲在那裏的人。
鐵牛在一旁,小聲說:“你小子就別嚇人了,這樓有些年頭了,那裏以前應該是對方煤球的地方,所以牆上黑了。”
鐵牛說的很對,我們跟著道士,終於來到了四零四的門口。
四零四的門口放了一把鎖子,不過看那鎖子已經生了鏽,道士剛把手放到鎖子上,那鎖子竟然自己彈開了。
門鎖被彈開的響聲將我們四人一驚,丁丁的臉色都變了,在旁邊嘀咕著:“鬼開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