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巧兒走出將軍胡同的時候,街邊已經沒人了。
林巧兒今天晚上到底在搞什麼,她的本事,對付一個剛死的大娘,完全沒有問題。
看來她肯定是有所保留,也許是看出了什麼門道,還不想把事情給拆穿。
她走在我的身後,我轉過身去小聲問了一句:“你是故意放走那個大娘的?”
林巧兒微微點了點頭。
“那你給我說說,為什麼要這樣做?”
林巧兒忽然上前兩步,伸出了手,挽著我的手臂。
我曉得有些拘謹,想要甩開她的手,可是她的力氣很大。
“挽著我,慢慢給你說。”
還好現在街上沒有人,我又想聽一聽關於那個大娘的事情,目視前方,盡量不看林巧兒。
“老年人死叫壽終正寢,並不會有怨,除非是死的時候屍口有一口氣咽不下。這大娘既然頭七還魂後不願離開,肯定是有一口氣沒咽下,和鬼打交道並非隻有將其魂魄打散,咱們也可以試著把那口氣給疏通。不過要疏通那口氣,就得從大娘的兒子和兒媳入手。”
她的話我聽懂了,回想林巧兒臨別時說的那句話,那男人和女人肯定就是那一口氣。
沒走幾步,林巧兒又俏皮的說了一句:“畢竟是生意,今晚我們先拖著,明天去肯定就不是這個價了。”
這林巧兒一天腦袋裏裝什麼東西了,這不明擺著坐地起價嗎?
抓鬼治鬼是她的事,所以我也不好評價,將她的手狠狠甩開了加快了腳步。
林巧兒見我氣衝衝的樣子,有些不耐煩了,在後麵嘀嘀咕咕說:“小氣鬼,我是靠能力掙錢,不偷不搶,光榮。”
好不容攔了一輛出租車,我們在車上都不說話。
倒是那個出租車司機挺能說的,剛上車就給我們介紹豐城哪家酒店住著舒適,哪家酒店性價比高。
也不怪司機亂想,一男一女大半夜的在街上,誰都會這樣認為。
我冷冷的回了一句:“師傅,我們回豐城職業學院。”
“噢,還是學生,學生的話校門的小旅館挺多的,便宜,就是環境差。”
林巧兒補了一句:“我們就是回校門口的旅館,麻煩師傅你開快一點。”
司機踩著油門,車子飛快的在豐城的大街小巷上行駛著。
到了林巧兒住的旅館門口,我下了車便往學校的方向走去,雖然我知道宿舍的門肯定關了。
林巧兒拉著我的手想要留我,那旅館裏就一張床鋪,我睡哪裏?
我斷然拒絕了。
和林巧分開後,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馬路上行走著,要是能碰到一個人該多好。
校門口的門衛在自動伸縮門的口子上了一人來寬的縫隙,門衛室的燈已經滅了,走在校園裏的時候涼風吹來,身上冷颼颼的。
我將身上的衣服裹緊了些。
快要到宿舍的時候,馬路邊上一團黑影赫然出現在我的眼前,路燈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
我擦了擦眼睛,仔細盯著,看樣子應該是女生。
那女生身體消瘦,穿著一身紅色的連衣裙,蹲身屈膝在台階旁邊,隱隱的還能聽見一陣啜泣聲。
這大半晚上的,誰還在校園的馬路上哭泣,我有些謹慎小心。
我慢慢走到那個女生的身邊,然後小聲問:“同學,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