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走在密林裏,而且頭頂上還滿是棺材,想一想心裏就有些怕。
林巧兒從兜裏掏出了幾張符文,分給我和道士。
道士還假裝鎮定,從身後掏出了符文劍,小聲說:“我有這東西?”
林巧兒剛剛將手中的符文收到兜裏,沒想到道士又伸出了手抓住林巧兒的手。
尷尬的笑著說:“仙姑的符文管用,我還是留著好了。”
我和道士手裏拿著符文,前麵的林巧兒卻什麼也不拿。
當我們來到白日裏燒紙和點香的地方,草紙和香蠟已經燃燒完了。
我們抬頭看了看上麵,那巨大的棺材在樹上顯得忒詭異。
而且棺材離地麵有好幾米的高度,我們三個人肯定不能同時上去。
林巧兒嬉笑著問了問我和道士:“你們誰會爬樹?”
道士將手電光照到那口棺材,皮笑肉不笑回了一句:“我可不會爬樹,別找我。”
我從小生活在林家村,在村裏沒少幹爬樹掏鳥窩的事情。
我小聲說了一句:“我會爬樹,要不試試。”
林巧兒沒說話。
我盯了盯兜裏的符文,來到那棵老鬆樹旁邊,雙手抱著老鬆樹的樹幹。
剛好能環抱,不過這麼粗的樹幹,爬著有些費力。
往日的那些本領,似乎慢慢隨著年月的增長而慢慢消退了。
爬了一會兒卻隻是向上移動了一小截距離。
林巧兒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縱身一條,將我的身後的衣服一抓,給扯了下來。
“林生,你丫的除了能讀書,別的什麼都不會。”
她的話雖然犀利,不過說的都是實話。
林巧兒獨自走到了大樹旁邊,從身後的包裏掏了一根繩子出來,將繩子係在了樹上。
她先是將繩子往上移動一段距離,然後墜著繩子往上移動。
接著抱著樹幹,再移動繩子。
這樣爬樹,省力而且速度快。
我和道士為林巧兒照著手電,沒幾分鍾的功夫,她就爬到了那口棺材的旁邊。
她站到了樹枝上。
等在樹上站定,林巧兒拿著工具準備撬棺材蓋。
我站在下麵看得發緊,吸了一口涼氣。
林巧兒將工具插入棺材的縫隙,可是又停下了,她這是要幹什麼?
盯著棺材的樣子很奇怪,似乎發現了什麼。
隻見林巧兒將手伸到了棺材上麵,在上麵擦了擦,將手遞到了一邊給我們看。
我看得很清楚,林巧兒的手上一層暗黑色的東西。
那黑色的物質和林巧兒白日裏描述的一樣,和血液凝固之後一樣。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順著那口棺材然後慢慢往下看,那些黑色的汙漬從卡著棺材的枝丫一直往下流著,在粗糙的樹皮裏也有。
一直流到了老鬆樹的土壤裏。
旁邊的道士小聲說了一句:“這絕對不是鬆油。”
我伸了伸手,從粗糙鬆皮的縫隙裏摸了一點,放在了鼻子邊聞了聞。
道士也學著我的樣子,聞了聞。
他的臉色驟變,說:“真的是血,血濺棺,看這上麵的血漬,應該有些時日了,應該是上樹入藏的時候潑的。”
林巧兒在樹上不停摸著棺材,上下瞅著,她忽然在上麵有些緊張,說:“這不是血濺棺,而是血棺,血是從棺材裏滲透出來的。”
我們家是做棺材的,棺木一般都是選用密實堅硬的木料,別說濃稠的血液了,哪怕是水,好的木匠師傅的棺材是不會滲透一滴出來的。
道士也有些緊張:“仙姑,你可別嚇我,上麵居然是一口血棺?”
我忙問:“什麼是血棺?”
道士慢慢給我解釋。
這血棺在材料上便有些特殊,而是選擇的木料疏鬆的鬆木,透氣和透水性都很好,水雖然不會流出來,但是還是能一點點滲透。
棺材除了能裝屍體,還有一個作用就是與外界隔絕,那些千年不腐的屍體很大程度上都和棺木密閉有關。
而這鬆木通透,應該是加速屍體腐爛。
不過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鬆木做的棺材能讓躺在裏麵的屍體呼吸。
道士朝著李巧兒喊了一聲:“我爹說了,茅山道士最怕的就是血棺,咱們可不能開。”
林巧兒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坐在了橫生的枝丫上,雙腳晃動了幾次,似乎是在張望著什麼。
我們順著林巧兒目光,慢慢移動著手中的手電筒。
當光線照射在附近的幾個棺材上的時候,才發現那些棺材和韓曉的棺材一樣。
暗黑色的棺材下麵,順著樹皮流了下去。
白日裏的時候我和道士沒有發現,可能我們太在意韓曉的棺材了,並沒有注意樹幹上這些細微的變化。
也就說這林子裏不僅僅有樹葬,而且樹上全都是血棺,十幾具血棺。